悲恸过后,复生怒火。
眨眼之间,我感觉到全身冒出阵阵的黑气,仇恨充斥着脑际,一把杀啊!杀啊的声音仿佛在脑海中不断地响着,双手紧握中的黑魔剑无风而动,就像要脱手飞出一样,我并不制止,反而照着宝剑的轨迹向诺瓦处杀去,身体已经快控制不住了,趁现在还能控制得住身体的时候杀多几个敌人,让诺瓦他们能脱出重围。
“啊!”我大喝一声,仿若猛虎般地向帝国的骑兵扑去,顾不得阻住我前进的是人还是兵器,只知道挥剑砍啊!劈啊!这时什么也是忘记了,只知道阻在我面前的都要杀!杀!
辗滚过处,血肉纷飞,敌人纷纷退让。我终于来到了诺瓦的身边,只见诺瓦在伊凡特和普茹汀的保护下,用双手放在莱特的胸口处用回复魔法治疗。
“怎么样了?”我急声道。
诺瓦抬起头,脸上露出愁容道:“情况不乐观,箭入胸膛愈一寸之深,但现在还有微弱的呼吸声。”
“你们马上从魔法阵处撤走,这里交给我就行了。”我断然道。
“你……”一帮人望着我,脸上露出怀疑的神情。
“啊!”我大喝一声,黑魔剑一挥,一道黑色的光环从剑中脱落,向退下又围上来的帝国骑兵飞去,光环过处,骑兵们似摧枯拉朽般分成两截,但很快地后面的骑兵又冲了上来。
“还不快走!”我拦在他们的面前,扭头喝道。
在他们通通进入了魔法阵后,我在骑兵们的瞠目结舌中一剑摧毁了空间魔法通道,我才没有这么傻,让魔法阵给他们有迹可寻。
冷冷地望着围上来的帝国骑兵们,我说出了被仇恨覆盖前还清醒的最后一句话。“我不会走的。”接下来,仇恨就使我脑海中的记忆消除,只记得听从脑海中的声音不断地横挑直刺,把眼前的敌人消灭。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但我知道时间流动得越来越慢了,敌人也是越来越难杀了,每杀一个敌人,身上的伤口又是增添一道。脚下一绊,我跄踉倒在地上,敌人已经是紧紧追击,腹部立时是被一把利剑刺入。
骤然腹中一热,紧跟着脑中一热,一种狂怒的思绪突如其来,一把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为什么无能的人类能打败我,我是世界的强者,是魔族之王。”
不甘和噬心的感觉使我忘记了腹中已经中了一剑,霍地站起身来,一剑把刺我的帝国骑兵斩成两截。虚幻中,我好像是千年前被包围住的魔族之王,只知道不停地杀……
直到眼前再无一人站立,有的只是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我猝然清醒过来,这里边是没有了生人的气息,但远处却传来愈来愈近的喊杀声,不言而喻兽人族又恢复过来了。
运起空间魔法的咒文,我疲劳地消失在这个战场。啊!我忘记问诺瓦他们的空间魔法终点是在那里了,这样我岂不是和他们失去了联系?
暖风轻送,晴空万里,虽然现在已经是冬天了,但头顶上熠熠的太阳光不断从茂密的树叶中透出,在地下洒满了一道道的金线。我穿过树丛走到溪水边,捧起一口口的溪水就是不停地喝。
要成为一个最强大的人!这是我三个月以来在脑海中想完又想的念头,怎样成为最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体内的内力修为反而是停顿不前了。自从三个月前我通过空间魔法来到这个陌生的树林之后,就是一直呆在这里,因为体内的生气与死气两股内气正是斗得难解难分。
我自身修习来的姑且称为生气吧,而从黑魔剑流入体内的就是死气了,就是这一股充斥着死亡和戾杀的内力时不时地涌上我的脑际,令到我要滞留在树林中杀些动物来发泄,好在这里没有保护动物协会的人员,不然就是大件事了。呵呵!在这世上你杀人就叫保家卫国,如果你杀了什么珍奇动物的话,就是犯了法典了。
今天我终于是成功地把死气压制在腹部,除了肚皮微微凸出之外,并没有感到其它的不适。生气与死气根本是两种不同的内力,我怎么也是没有办法令到它们相互交融,只好用内力把它压到一个地方后再慢慢迫出体外。
就在这时,倏地一团黑色的东西倒影在溪水中,紧接着腥风起处,它已经是向我扑了过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猝地侧身避过,定眼一看,黑色的东西慢慢地化成一个四脚趴地的动物,原来是一种少见的魔物,比魔狼还要来得硕大,四肢和嘴部都长着锐利的牙齿,一双闪着红光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我缓缓地抽出黑魔剑,静静地与它对峙。可能黑魔剑是要用血腥来打开封印,在平时除了锋利外并没有死气产生。
“嗷!”魔物一声大吼,抢先发动攻击,身子直挺挺地向我冲击过来。
“啪!”的一声,就在魔物要碰上我的时候,黑魔剑剑刃平放,用剑身狠狠地啪在魔物的脑袋上,当场把它撞得连退几步,就趁它正是晕头转向之际,黑魔剑如闪电般由口部刺入它的脑袋。呵呵!趁病取命一向是我的座右铭。
“啧!这张兽皮分毫无损可能换得了五十个银币,而肉更是可以做顿午餐烤肉,真是感谢上天的恩赐。”我对着这个魔物由衷感激,对钱我一向是没有概念,所以平时就是一直由莱特打点,这次与他们失散,身无分文的我也是只好干回老本行,积攒起兽皮等到出林时变卖。
扒下魔物的皮,又饱吃一顿后,我带着十几张的兽皮离开这个生活了三个月的地方。穿过浓密的树林,延着树林旁大道再走二十里,终于是来到一处有着高大城墙的大城。
从路人的口中得知,原来这里是支撑着罗德兰王国命脉的十三座大城之一,位在王国偏北的领地——斐莱城,领主是曹胜候爵。
一进入城池,里面两旁屋舍临立,行人络绎不绝,真不愧是名城之一。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城门口不时经过身穿戎装的骑兵,人人面上都是带着紧张的神情,心想难不成在我躲在树林里的三个月时间内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