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木白的脸色实在容易让人误会,几个叔叔对视一眼,你一手我一手地,就将三个小侄子给瓜分了,就连木白也被其中一个看起来最是健壮的青年搂到了怀里。
骤然间抬高的视野让木白眨了眨眼睛,随后抬脸打量了下几个青年。
这几人均身着一袭亲王常服,规制模样均相同,都是喜庆的朱红色,俗话说,统一的服装才能看出谁漂亮,这点在形制相同的常服上也是行得通的。
他面前的四个青年都可称得上龙章凤姿,抱住木文和朱允炆的两个青年眉宇间极为为相似,都是浓眉大眼,十分的英俊,但是气质稍有不同。
矮个的那个稍显张狂一些,个子稍高的则是一脸书卷气,此刻两人正一手揽一个侄子,兴致勃勃地看着木白,脸上洋溢着逗弄小动物的快乐。
这个说:“雄英啊,你可还记得叔叔们?不如猜猜我是谁?”
那个说:“雄英,叔叔在西安就听说了,你小子这次干得漂亮!我怎么没想到呢,早知道我也隐姓埋名去参加个考试去。父皇也够坏的,别的时候不挑偏偏挑在传胪大典人最多的时候揭晓你身份,怎么样?那些书呆子知道你是谁的时候表情是不是特别好看?”
书呆子的表情好不好看他不知道,但是你看不出我现在的表情不太好看吗?
他整个脸上写着的都是“不愉快”三个字哎。
不过还好,他的皇叔中还是有人能够读懂空气的。抱着他的青年将他颠了一下,给小孩调整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语气颇为柔和地说道:“几位兄长,我们离开应天府的时候,英儿还小着呢。就算有画像在,恐怕也难以与真人对上号了。”
说罢,他低头看向木白,唇角含笑:“大侄子,这两位是你的二叔和三叔和七叔,而我是你的四叔,封地是北平。你的五叔和六叔还未到应天府,你还要在等个两天才能见到他们。”
二叔正是那个矮个子青年,三叔则是高个的那个,这两人都是朱标的同母兄弟,怪不得长得比较像。
“叔叔们好,我是朱……雄英!”木白扭了扭身子,轻巧下地后冲着他们躬身行礼,含泪吐出了自己的名字,“这是我的两个弟弟,二弟朱允炆和三弟朱允熥。”
而就在他的身后,另外两个小皇孙也学着他的模样,一板一眼地下地鞠躬行礼,姿态动作都相当到位。
随后,三个乖巧懂事的小豆丁就收了一手的礼物。他三叔送的都是寓意不错的玉石,二叔和四叔则仿佛说好了一般都是送的小武器——二叔给的是做工精致的小弓弩,四叔则是一把按着小孩的体型打造的小腰刀,镶金戴玉的,十分精致。
七叔的礼物最是有趣。他的就藩地在山东,那地方盛产品质极佳的丝绢。当地的丝绢织法绵密,甚至能够在短时间内兜住水,于是近来就有很多民间艺人用这种丝绢编织纸鸢,其中,尤以潍坊一地的纸鸢最为有名,他七叔送的就是这个。
木白一家三个男孩拿到的是一只巨型老鹰风筝,其翼展足有两个木文那么大,模样威武极了,木白的两个弟弟一看到礼物眼睛挪都挪不开。
“下头匠人问要准备什么造型的时候,我当时还犹豫了下,凤凰纸鸢有个长尾巴看起来比这更大一些,不过正好你的名字叫雄鹰嘛,我就让人做了这个。”去年才就藩的皇七子今年不过十九岁,言行举止间还带着点孩子气。
他伸手戳了下眼睛停留在纸鸢上,但是没有去和弟弟们争抢的皇长孙那软嘟嘟的脸颊,觉得这大侄子还真是和他大哥好像,他大哥以前也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都是先让给弟弟。
这难道也能遗传啊?
木白的眼睛从纸鸢上挪了回来,放到小腰刀和小弓弩上,接着很快转回几位叔叔身上,认认真真地道谢,最后换来了一段摸脑袋揉脸颊捏耳朵的热情招待。
被叔叔们趁机RUA了一顿的木白:==
眼见他们的目光一直在往东宫看,木白便很识相地带着弟弟们先行告辞了。临走之前,他还不忘问了句几位皇叔有没有带弟弟们一起回来?
“如果弟弟们有一起来的话,不妨一起来参与我们端午节的文艺演出呀。”
不过很可惜,几个家里有娃的皇叔纷纷表示,小皇孙们年纪都还太小,长途颠簸对小孩的生长不利,还要等孩子们再长大一点才能带回京城。
这也意味着木白还得继续苦恼人手的问题。
而就几人耽误的这一小会儿功夫,得知弟弟们已经进宫的朱标已经大踏步从春和殿内跨了出来。
远远看见独属于太子的明黄色常服,几个方才还在和大侄子说客套话的皇子立刻不多逼逼了,他们纷纷迈开长腿,大跨步地向着朱标的方向跑去,然后几个孔武有力的大汉便在一阵阵的“哥哥弟弟”中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