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迹的确饿了,下飞机时已经很晚,中午拿饼干随便垫了一口就没有再吃过别的东西。倒是喝了不少水。
他拿起筷子,见万初空的目光始终跟随自己,连忙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先。”
万初空见他一副没开窍的模样,忽然发自内心地想要叹口气。要知道一般他才是让对方叹气的那个人。
这顿饭吃得很好,起码祁迹心满意足,最近奔波的厉害,或许就像万初空说得那样,他确实瘦了一点。
连餐后甜品都多吃了一个,把万初空的那一份也给吃了。
祁迹再三确定:“这可以吗?”
“可以,我不怎么吃甜食。”
祁迹:“但是你喝牛奶。”
万初空眼睛都不眨一下,“牛奶是甜食吗?”
所以果然是喜欢喝。
祁迹一边摇头一边默默记下来,把糕点吃完后,擦了擦嘴巴调整坐姿。
万初空率先开口:“接下来要讲很严肃的事吗?”
“啊不是。”祁迹迅速松懈下来,两只手都落到大腿上。
万初空看着他,“那就不用紧绷着,你说什么我都会听,当平常聊天就好了。”
尽管他们坐在彼此的对面,中间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但祁迹从未觉得和谁离得这么近过。
##
房门紧闭,包厢里很安静,在开口之前祁迹先是笑了笑,他总是这样笑,但那不是怯懦,只是独属于他的温柔。他习惯那么无害地笑着。
“我从六岁开始学习舞蹈,练舞是妈妈让的,后来去当练习生也是朋友拉着去,好像没有哪一件事是我自己主动想要去做。”
“出道的时候朋友问我能够出道开不开心,我却回答不上来。”祁迹说着挠了挠脸颊,脑袋歪向一边,眼神跟着倾斜最后定格在桌上,“我想我应该是开心的,只是说不出口,那个时候有很多反驳我的声音,他们不喜欢我,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够做好,于是选择逃避,也说服自己这只是在工作……”
那段时间里他还什么都不懂,会搜索自己的名字,会看微博下每一条评论,从看到第一条谩骂他的评论开始,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好像他做什么都是错,说话是错不说话也是错。
“之前你问我为什么想要做男团我没能回答,因为还是有点害怕,好像我不说自己努力,这些就可以轻描淡写揭过去,但是前天晚上我做梦了,梦到刚出道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忘记很多,现在已经记不清楚那些事了,”
他在遗忘,伤口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愈合。
祁迹说到这里看向万初空,这一回露出一个明媚灿烂的笑容来,“虽然你戏都拍到一半了,但还是想说一说,没准能给你一点点灵感呢。”
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是他想跟万初空说。
“当初之所以选择成为偶像,是因为我想要站在更大的舞台上,我想我是喜欢舞台的。”
何止是舞台,跳舞学了十几年,练习生当了整整五年,要不是喜欢他怎么会坚持这么久?但祁迹更习惯于被动,眼泪吞下去,苦和累都不说出口,把自己伪装成不在乎的模样就会活得轻松一些。
这是他的坏毛病。
“我知道。”万初空说,“当时看你的表情就知道答案了。”
祁迹愣了愣,眼睛直直看向万初空。
万初空声音放轻:“因为我也是那么过来的。”
没有人会为了不热爱的事业把一盘没有味道的面条吃得津津有味,祁迹早就给过他答案。
祁迹却点头肯定道:“嗯你很喜欢演戏,也很有天赋……那个,虽然现在说好像不太合适,但我真的很喜欢《蝉时》,看过好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