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赵祯被这话说的一愣。
“政儿的名有什么问题吗?”
政者,正也,从正从文,还有政事、权柄的意思。《论语·季氏》有曰:“天下有道,则政不在大夫。”
若说普通百姓家给自家孩子取这样的名儿或还有托大之嫌,但放在皇儿身上,赵祯只觉得怎么看都合适。
若说担心会引起他的忌讳,那就更是无稽之谈。
虽说多疑是君王的天性,他也不例外,但这也是要分情况的。
对着臣子和那些整天对着他的皇位虎视眈眈的宗室,他自然不会全然信任。但这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两辈子唯一的儿子,亲儿子!他又怎么忍心伤他?
“晏卿是否多虑了?”
晏殊听他这么说,就知道赵祯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又笑着给他斟了一杯茶。
将茶壶重新放到小泥炉上后,才气定神闲地解释:
“看来官家是误会了,臣的意思是,若小皇子仅是丰裕侯之子,那么叫这个名自然无有不妥。但他还是官家之子,这个名再加上姓,是否就有些不妥帖?”
赵祯原先还没多想,此时经晏殊一提醒,还真觉得有些怪怪的。
赵。。。。。。政,赵。。。政,赵政!!
赵祯端着茶盏的手一抖,茶水溢出沾湿了指尖也顾不得了。
见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晏殊也就不再多言。
拒绝了范家人的热情留饭,下学回去的一路上,照样是赵祯带着两小只。
与来时不同,冬日天黑的早,随着太阳落山带走天地间最后一丝暖意,天气越发的阴冷了,赵祯也不放心在这样的天气里再带着两个孩子骑马。
乘坐着范府友情提供的马车,父子俩都显得心事重重。舒玟将这一切收入眼中,不禁有些纳闷。
舒政心情不好的原因她大约能猜出一点,没有哪个皇帝能在听到自己刚统一的王朝在自己一蹬腿后就被败家子给败光了,还能够保持淡定的。
但这个便宜爹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刚刚在他们上课时,他和人密谋什么,结果还不太理想?
想到这人极有可能的宗室身份,舒玟的小肉脸不自觉就鼓了起来。
“你们怎么了?都一副丧丧的样子,待会儿回到家让祖父看到了,还要以为你们是闹矛盾了呢。”
赵祯一低头就看到了小闺女担忧(大雾)的眼神,轻轻用指尖挑了挑她扎在包包头上的小铃铛。听着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这才柔声道:“没什么,只是有些事要与你们母亲商量一下。”
舒府,仙祤院中,周惠看着正在梳理账目,心无旁骛的舒颜,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她:“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算账,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什么?”舒颜手中毛笔不停,飞快地在手中账册上写下一列列数字。
那些让周惠看一眼都会觉得眼花的账目,在舒颜这里仿佛都是小菜一碟,眼睛扫过,都不需要思考,笔下就已经得出了结果。
对于舒颜的这项本事,周惠一直都是羡慕的,要是她也有这本事就好了。
得亏五花没有读心的本事,否则白眼非得翻到天上去不可。
后世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