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有些脸红,张允锦小声对五公主说:“我爹去宫里递帖子要见皇上了,可皇上不见。”
沈湘问:“这是为什么?皇上为何不见?”
五公主脸更红了,岔开话说:“我的及笄礼,可惜不能邀请你们去,因为要去宫里,怕给你们惹麻烦。”
沈湘挥手:“我是不想去皇宫,上次去了宫里,我的小妹吓死了,我也快死了一回。”
沈汶腻歪歪地过去:“姐姐,我就知道你最喜欢我了。”
沈湘皱眉:“你到一边坐着去,都多大了,说话还这样!你能不能不吹着泡泡一样讲话?”
沈汶撅嘴:“姐姐总挑我的刺儿!我就觉得姐姐挺好的,什么都挺好的!”
沈湘有点不舒服,尴尬地说:“你也不是不好,就是,总像个小孩子!”
沈汶见机又黏黏地说:“长大干嘛?我只想当小孩。”
张允锦笑着说:“当吧当吧,你也当不了几年了。”
五公主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张允锦说:“你及笄时,会请我吗?”
张允锦点头说:“当然啦!除非,那时皇上同意见我爹了,你要是……”定亲了,就不能来了。
五公主使劲推张允锦:“你别说了!”
张允锦笑着继续说:“……你既然救了我哥,自然该成婚的。皇帝只是因为你还没有及笄,才这么拖一下……”
沈湘恍然道:“是这样呀!那恭喜你了!”
五公主捂脸:“你们真别说了!”
几个人笑起来,又说笑了几句,苏婉娘带着张家姐妹们回来了,李氏那边也辞别了杨氏,柳氏带着沈湘和沈汶就送着李氏一家和五公主出去。
沈卓和三皇子以及张允铭张允铮早都等在前院,见一群妇人走出,虽然少女们都面戴了薄纱,但大家基本知道谁是谁。
借着柳氏与李氏在说着道别的客套话,三皇子一个劲儿瞥一身红衣的沈湘,他虽然看不到沈湘的脸,但是他有种感觉,沈湘也在看着他。沈卓则不错眼睛地看紧靠着李氏身边的张允锦,张允锦低着头,在母亲旁边,根本不敢迎接沈卓的眼神。张允铭则道貌岸然地对着五公主一笑,五公主敌不过这种风流,立时脸红,即使戴着面纱,也微微扭开了脸。
张允铮平时见到沈汶,沈汶都是一身黑衣,今天好容易穿了一身淡粉色夹着淡绿色的夏装,宛如初春桃花于嫩绿的叶里朦胧绽放,加上沈汶一副娇柔无力的行止,让他多看了沈汶好几眼。沈汶腮边发热,脸对着李氏,始终不看向张允铮的方向。
一群人相互作别,五公主先上车,三皇子一步一回头地走了。然后李氏带了张家姊妹们一一上了车,张允铭和张允铮与沈卓告辞,也离开了,可沈卓跟着他们走出了前院,拉着张允铭落后了几步,见人马沿街远去了,才压低着声音说:“你那堂弟是什么眼神?!怎么能那么看我妹妹?!”
张允铭无法克制地仰头看天,叹息道:“苍天啊!你真睁眼了!”然后在沈卓愤怒的注视下,努力哈哈大笑,上马追前面的张允铮去了,可心中气苦:我也不愿我弟那么看你那个人精妹妹啊!
沈卓扁着嘴看着他们走远,找了个借口去把沈汶邀请到了书房,小声说:“那个平远侯府的远房子弟,你可要小心哪!平时要是碰到了,别理他!”
沈汶貌似老实地答应了一声,接着小声问:“三哥最近和张大公子……”
沈卓马上挺直胸,一副长者的姿态教训沈汶道:“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你还是个闺阁女子,不该涉世太深!”沈汶在心里大叫:什么叫涉世太深?我都深到地球中心了!可表面只能嗯声,再问:“是不是他要……”
沈卓打断道:“跟你没关系!你好好去休息吧。”这么脏的勾当怎么能告诉一个少女?沈汶只好无获而归,继续惴惴不安地等着平远侯那边出手。
太子当天就得到了消息:平远侯府的张大公子出府了,看来已经痊愈。他去了镇北侯府,与三皇子和镇北侯的公子们同席!三皇子看来是把他当成妹夫了吧!
荷花会后已经两个月了,长乐侯几次都想求见皇帝,要再谈亲事的事,都让太子压下来了。太子的时间不多了。这段时间对李氏店铺的攻击一直没有停,那些店铺一概送银子,说好话,许多店铺甚至闭门歇业。平远侯府始终没有反击。李氏没有遣散人员,照样花着银子养着人,看来是想再开门,这是不是表示平远侯有屈服的意思呢?
太子把四公主叫了来,问道:“你可愿意与张大公子……圆房……”
四公主就是再骄悍,此时也脸红了。其实,现在,财富已经不是她的第一目标,她现在最想要的,是张大公子这个人。
平生,她头一次觉得自己竟然能这么无奈,想要的,居然得不到!她的生身母亲是皇后,一直是要什么有什么,从小趾高气扬,得意洋洋。虽然破了相,虽然母亲废了后位,但内心的骄蛮已经形成,无法脱胎换骨再让自己低了身段。好在哥哥是太子,在宫里,她若是闹起来,总还是能得胜。她其实经常庆幸自己的霸道性子,那些下贱的奴才们不敢轻易惹她。
可现在,那个唇边带着洒然微笑的青年,让她深觉无力。她无数遍默诵那首过去知道却毫无所感的诗:“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