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眼珠子一转,笑着说:“娘,要说小姑去庙里住段时间也没什么。人说,在庙里住过的姑娘,能嫁个好夫君呢!您看,这不应在我身上了吗?”
谁不喜欢夸自己的儿子,杨氏有了一丝笑容。严氏接着说:“要不,我就去陪着小姑一起住吧?反正我在家待着也没事,到外面还能……跟小姑做个伴儿。”
杨氏叹气:“若是有个安全的寺庙,也不是不可以……”
严氏忙说:“我去的那个地方就特别严实,平常人去不了,又安静,又舒服,一般人都不知道!”
杨氏笑起来:“哪儿有这个地方?”
严氏点头:“有啊!就在京城西南边的山里——哦,这地方的名字可不能随便说呀,那里都是女眷,要是被人知道了多不好!就是在咱们府里,也不能明白讲出来!流传出去可不好。娘,您让我来安排这事吧!我认识那里的姑子,联络好了,就带着妹妹去住段日子。”
杨氏犹豫了,看看大家,柳氏自然眼观鼻鼻观口,不搭话。沈湘蹙着眉,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氏问沈汶:“你要去庙里吗?”
沈汶想了想:“无所谓啦,娘看着办吧。”
严氏心中暗骂沈汶装相,笑着说:“别怕,有二嫂带着你,就是去清修,山里空气好,人会越长越漂亮的。”
老夫人拍板道:“就这么定了吧。二媳妇去跟庙里的姑子说说,下个月就让她们姑嫂一起去。让三公子带人送一路……”
严氏忙说:“可得是可靠的人,不能把地方给露了。”
老夫人点头说:“好好,就让老关跟着吧,他在府里有年头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从头到尾,沈汶没说几句话,看着就是个被动的羔羊,被赶庙里去了。
沈汶回了屋子,忽然哽咽了一声,外面的人以为她哭了。可实际上,是因为沈汶悄声对苏婉娘说:“你记着带上你给我姐夫做的那些护膝什么的,我们从那边路过,可以给他。”
“就你多事!” 苏婉娘脸红,狠狠地掐了沈汶一下。
这件事办得非常迅速,等到京城的人们听说镇北侯沈二小姐为了祈雨要住到庙里时,严氏已经得到了庙里“姑子”的回信,信中热情欢迎沈二小姐前来清修祈福,并保证会很好地照顾沈二小姐,镇北侯府开始为沈二小姐的出行准备行装及日常用品了。
因为是去庙中祈福,不能带太多的下人,沈汶说只带苏婉娘,严氏也只带贴身丫鬟鲫鱼。
随行人员不多,带的东西也少,看着就是趟短暂而简单的出行。
“沽名钓誉的贱人!”百忙之中的太子听到消息不由得骂道。随着年纪渐长,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多地开始使用母亲用过的词句,觉得解气而贴切。
太子说道:“不能让她得了便宜!”
☆、离府
? 太子现在深感人心险恶。
三皇子门下从一清二白,变成了幕僚云集,那些趋炎附势的家伙!
叶中书等几个以前简老夫子的门下,明显地站到了三皇子那边不说,许多京城豪门子弟也成了三皇子的羽翼。那个京城著名的纨绔叶大公子,现在竟然成了三皇子的左膀右臂,帮助三皇子草拟奏章等,可见他当初隐藏得多深!
镇北侯第三子沈卓,俨然是三皇子的侍卫长,平日里为三皇子布置防守,安排沿途警卫。镇北侯亡我之心已经昭然于众。
三皇子没有谋略,在朝堂上,每次建言,都看得出来是在背诵事先就准备好了的说辞。遇到不懂的事,三皇子肯定不会开口说话,唯一能让三皇子暴跳的,就是有关边境或者镇北侯的事。
太子只要对他稍一刺激,三皇子就上蹿下跳地要增加军费、补充兵员。无论皇帝多少次当众斥责,他从不悔改,下次还会冲动而幼稚地口不择言。
太子原以为如此能让三皇子脸面尽失,失去朝臣的信任,可渐渐地,却有人说三皇子有一片维护江山社稷的热血,一些奏章书说什么这三四年连年削减军需,北戎却兵强马壮,边境危机四伏,不得不防,明白地在应和三皇子,和自己作对!
如果有一天皇帝听了这些人的话,真的增兵北疆,太子认为那就是他失去太子之位的序幕,而这对他而言,等同死亡。
自从三皇子入理朝事,太子就格外盼望初荣赶快把孩子生下来。如果是个男孩,自己就多了一分保障。后宫的人都不怀孕了,很可能是太子妃做了手脚,现在无法和她公然翻脸,只能采取迂回的方式解决这个难题。太子对太子妃平生一段怨恨:这个女子这么狭隘计较,真是太狠毒。
另外让太子纠结的是,从北戎回来的人说根本没有见到四公主。太子觉得四公主也太不懂事了!隔着这么远闹什么脾气!可入夜后,太子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四公主浑身是血,对着他张着嘴说什么,可他听不见……
太子从冷汗里醒过来,黑暗中,感到四公主大概有了祸事,明日要再派人去北疆。次日,太子果然再派遣了人去往北戎,这次,他下了死命令,必须见到四公主,不然就不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