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不是更好?3D彩色肉感的!”林森逗趣道。
“呵呵,和影子比起来,你确实是比较大只一点,可是人不能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啊!再相爱的两个人,也始终是两个个体,无法像两个面团一样揉成一个团!”张香感慨说。
“这么想我啊?那我可要得意了!”林森笑着说。
“一个人的时候,只有影子可以陪着!有时我想做你的影子,有时也想让你做我的影子,人不在身边的时候,还可以看看影子,聊以自我安慰吧!”张香吐露心曲说。
“人不在,怎么看得到影子啊?”林森问道。
“影子的样子其实就是一条连成圈的线,我没你那么妙手丹青,也能画出来,如果我记住了你的影子,那样就可以一直和我在一起了!”张香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一条人形线条圈说,“而且,也许以后的人会变,但是影子变不到哪里去了!”
“怎么会想到和影子在一起啊?”林森看着地上黑黢黢的影子问。
“小时候不管是我自己在托儿所还是后来去幼儿园,我爸妈都不在我身边啊!所以就只有我自己的影子陪着我,后来我发现不光我自己有影子,我爸妈也有,所以就趁着阳光和路灯照着时把影子记下来,一个人的时候就不觉得孤单了!”张香追本溯源说。
“那你不要记我的影子,因为我会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好不容易摆脱了蓝胖子,我可不想把你让给我的影子啊!”林森顿悟道。
“我不是要你多陪我的意思,我只是想记住你的影子!”张香解释说。
“原来你不愿意我多陪你啊?好伤心啊!记住我不是更好么?干嘛记住那个黑家伙啊?”林森看看地上的自己打趣说。
“呵呵,你的样子我已经烂熟于心了,可是影子还没有记住啊!”张香暗赞道。
“记住我就好了,我会比影子还要勤得出现在你面前的!”林森把张香拉进了些地说。
“我不是要求24小时每分每秒都要捆绑你的人,让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是愿意的!我只是想多个念想,不行么?”张香澄清说。
“我知道!可是和你在一起和做我想做的事情并不冲突啊!能每天每分每秒都和你在一起,我会更愿意的!所以念我就好了!”林森邀请说。
“总是特意抽时间和我在一起,不觉得累心么?”张香说。
“牵着你、抱着你别提多么提神醒脑、神清气爽了!怎么会累啊?”林森得意道。
“人心会累也是正常的,毕竟有人陪了15年就累了呢!”张香想起什么地说。
“此‘人’非彼‘人’!我更怕你会先累呢!”林森了然道。
“若能一直这样‘累’下去才好。。。”张香仰起脸看着林森莞尔一笑,把右手靠在和自己左手五指交叉相握的林森右手的手背上,相叠交握着。林森低头看着自己右手,手心手背同时感受到传来张香双手手心里的温度,也是温柔一笑,手又握紧了些。
第37章 聚散离合篇八节
转眼迈入的2008年,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年,张香虽然用就读硕士躲过了本科毕业的失业季,依然没有逃脱掉现实的残酷,何芷田的先天性心脏病终于在这一年将多年积累的隐疾全面爆发,其实何芷田在怀上张香之前并不明白心脏病的可怕,虽然生产时九死一生,但是好在怀孕时机很好,当时自己还年轻,张香又是早产,没有太长的妊娠周期,所以恢复得很理想。比起一般人,也就是不大能跑跳,并没有生活上的不便,只是人到中年,身体的各项机能开始逐步退化,越是步入更年期,心脏的负荷能力越是不济,于是出现了好几次的心率过速、呼吸困难,所以在08年元旦刚过没多久,身体的不适就再也拖不下去了!当时,还在准备研一课程考试的张香好像一夕间长大了一样,先后去了几家医院,在网上搜集各类先天性心脏病的资料,然后跟何芷田详细地讲述,劝何芷田做手术,在何芷田考虑再三之后,张香就带着何芷田去外地一家国内有名的心脏病专科医院,做了手术排期,当时只有芷兰姨妈陪在张香的身边,芷兰姨妈和张香一起在人生地不熟的外地照料着等待入院的何芷田,张香一个人包办了所有找医院,找医生,挂号,检查和入院的相关手续,那还是一个挂号黄牛党和手术红包猖獗的年月,涉世未深的张香虽然也几经上当,但是好在遇上了一位同样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病友从中指点,终于如愿住进了医院,不然就光是等手术排期也恐怕要等到明年了。当时的张香光是在医院忙里忙外就已经快要体力透支了,可是真正让张香害怕的是手术的成败,张香缠着主刀医生,问询了很久有关何芷田手术的事情,可是主刀医生总是不愿多讲,只是把一张手术同意书拿给张香签,张香一个人在楼梯间仔细阅读着那张纸,一边看一边哭,张香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劝妈妈做这个手术,如果按着手术同意书上写的好像是推妈妈去死一样的,可是带着何芷田去了好几家医院检查,都说对于这种房室间隔缺损,没有药石可医,只有手术才是最有效的办法,而且最佳的手术时期应该是患者三到五岁的时候,如今何芷田已经47岁,早已错过了最佳的手术时间,如果再晚些过了50岁,就真的没有办法考虑手术了,毕竟术后恢复也是手术的重要部分,年纪越大,复原效果越差。张香不知道现在应该去问谁,只能选择相信医生,看了几个病友先后做完手术,渐渐地,何芷田也有了些底气,就打算跟命运搏一搏,若真如医生所说,如果搏一搏,也许还能有机会多陪张香几年,如果不博,以后连博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张香在何芷田做好心理准备以后,在手术单上签了字,亲手推何芷田进了手术室,看着全身被手术单裹着的何芷田只露眼睛、鼻子、嘴巴在外面,张香想拉拉何芷田的手都没办法,张香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可光是为了抑住要奔出的眼泪,张香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只怕说了什么,就会有眼泪流出来,所以陪着何芷田去手术室的路上,张香一路都笑着给何芷田打气,到了家属止步的地方,张香眼看着何芷田被推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直至手术门全闭,站在那扇门外,哭了很久很久,后来和芷兰姨妈一起来到患者家属等待室的六个小时里,张香不断祈祷着上天,愿意用自己余下来的寿命换取何芷田的健康,总觉得如果不是自己,也许何芷田也不会知道自己有心脏病,更加不会因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让何芷田的身体积年成疾,自己本来就是多余的,能换回原本就属于何芷田的健康也是划算的!在每一分钟都和一年一样长的六个小时里,张香一直看着家属等待室里的电话,因为那是最快知道手术结果的地方,终于几次电话铃响过后,叫了何芷田患者家属来听,医生简单介绍了手术房间隔修补术和三尖瓣修补术完成情况,总体还算成功,已经转入ICU,理想的话,48小时以后可以和患者见面,后来芷兰姨妈告诉张香,自己在手术前给主刀医生包了5千块钱,总算是有惊无险,可以放心了,很多患者家属即使手术失败都等不到医生手术后的电话,所以医生既然告诉可以转病房,应该问题不大。可是接下来的两天,张香还是不放心,每天都去ICU门口徘徊,等着有哪个护士换班,探听一下何芷田的情况,可是始终没能打听到,就这样战战兢兢地过了2天。到了手术后第三天,终于有人通知张香,何芷田被转入病房了,然而看见何芷田的张香却高兴不起来,因为眼前的妈妈脸色苍白,血色全无,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每天费劲力气也不想进食,可始终都吃不下什么,当时为预防肺动脉高压术后护理要求严格控制水分的摄入,看着渴得嘴唇都干裂的何芷田,张香心疼地想去撞墙。每天何芷田都只想喝水,其他的东西因为整个胸腔的刀口疼痛,都吃不下,然而就在每天劝食和输液中过了5天,就接到了医生派发的出院通知书。因为手术床位紧张,术后没有微重炎症并发症出现的,7天之内必须出院,当时何芷田还是没有精神,张香跟医生反复探讨了回家护理的方法,就不得不雇车把担架上的何芷田带回了家,回家后,张香、芷兰姨妈、雅雅表姐,还有被蒙在鼓里的伍妈和林爸,轮流忙活着。因为张香是瞒着伍妈和林爸带着何芷田做了手术,所以两人对这一意孤行的孩子很是生气,但是好在手术还算是成功的,也就忙于何芷田的术后护理上,没时间埋怨张香的大胆。
就这样过了15天,何芷田的面色终于开始有些生气了,进食越来越顺利了,然而错过这一切在Bucharest(布加勒斯特)参加GMC国际企业管理挑战赛交流的林森却令自己的余生都在后悔这一次的离开,张香不光瞒了林爸和伍妈,也没有和身在国外参加比赛的林森提过一句,回来之后的林森满心欢喜地拿着奖杯和一大堆礼物冲进张香家门的时候,却被满屋的消毒水味和家里的凌乱吓了一跳,张香整个人都凹进去了一圈,田妈更是元气大伤,在一旁调整着点滴的薛筱伍看起来也有些憔悴,站在门口的林森整个人恍如隔世一般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有很多问题,可是也知道都不是现在问的时候,所以问候了田妈几句,就开始帮着张香照料护理买菜做饭。有一次,给何芷田煎的中药在灶台上突然沸腾喷涌而出,张香迈着一个接一个的箭步就冲过去把火关掉,掀开药罐盖子,止住了药液四溢后的张香紧接着就一跳一跳地从厨房到客厅来回不停地走,听到异动的林森从何芷田屋里出来,看见张香的表情就知道一定又是磕到了,就过去扶住痛得乱动停不下来的张香,检查伤处,张香怕屋里的何芷田听见一直不敢出声,可是被林森按住又动弹不得,只好低声说了句,“五木,我磕到了脚,你揉腿干嘛?”
“可是这一条路上,不像是脚能受伤的地方啊?”看着饭厅到厨房的一路摆设,搞得林森一阵莫名。
“亏你还是医生的儿子,人体脚和腿不是个L么?当然是前置的部分先受伤了,我这么大个人了,L的钩都得磕瘪了才能轮到腿吧?”张香好笑地说。
“那你坐下我看看脚趾头还全不?”林森看见三个明显异样的脚趾说。
“我刚动了几下,没骨折,应该只是皮肉伤,现在不像刚才那么疼了,应该没事,你回屋看我妈的点滴吧,我不放心!”张香说。
“指甲后面都出血了,给你擦点碘伏我就回屋!”林森边说边处理伤口地说。
接下来的寒假里林森每天都陪着张香照顾田妈,有时跟田妈说说话,有时扣背止咳,到了何芷田可以下床走动的时候,又陪着做各种复健活动。虽然眼见着何芷田一天天好起来,可是手术后的何芷田始终也恢复不到手术前的样子了,尽管没有呼吸困难的情形出现,可看起来总是很虚弱,张香一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手术的决定做错了,如果左右也逃不过心脏衰竭的命运,也许自己真不应该把妈妈推向手术室遭这么多罪,所以不止林森后悔,张香自己也在后悔!张香一直无法忘记何芷田躺在轮床上被推进手术室时的眼神,当时被消毒被单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何芷田像襁褓中的婴儿一样只有一张小脸露出来的虚弱样子,连张香想再拉拉她的手都无法做到,当时张香就在想,好像完全想不起上一次拉着妈妈的手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样子,是什么感觉似的了,可是最后还是那样看着护士把何芷田推进手术室后面离一点点合上的家属止步的门越来越远,直到被完全合上的自动门彻底挡住了视线。
后来在何芷田手术后回家养病期间,以薛筱伍为主力的照料以及楼上楼下的老邻居们出了很多力,在亲友们探病的交替往复中,迎来了崭新的2008年的春节。从15岁张爸出国以后,每年过年都是林爸、伍妈、林森、张香和何芷田一起过年,林爸由于平时公务繁忙,只有过年能得闲几天,所以每次过年都是烧得一手好菜的林爸亲自下厨,在张香的记忆里,林爸从小就对自己如亲生女儿般疼爱,对张香而言,林爸也是自己父亲般的亲人,这是在张久明离开之后唯一能让张香感受到父爱的地方了。
过了年,张香和林森就合计着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何芷田术后身体大不如前不说,就是薛筱伍和林元贤也都步入中年危机,所以俩人想凑钱买辆车,两人把过去二十多年的压岁钱、上大学时手里的奖学金和硕士期间的生活补助等等加一起凑够了首付。看着本来打算贷款的孩子们,薛筱伍和何芷田想着自己那个年代一个月挣几十块钱的时候都把日子过得有声有色的,在物资匮乏的时候,家里的老人吃着花生米喝着家酿就觉得再滋润不过的欢愉日子,如今的人一个月挣几千都过不好日子,成天上蹿下跳地忙得累得没招儿。真真是挣四十的活得劲劲儿的,挣四千的累死了,挣四万的自杀了。所以薛筱伍和何芷田拦下了两个孩子的车贷,凑钱填补了大部分的尾款,这事情让林爸很是不悦。结果被薛筱伍的一番苦口婆心给说开了,薛筱伍说,“我借我儿子钱买辆车怎么了?我儿子念了十八年的书,一直是优秀学生,九年义务教育,高中大学读研都是公费,给我省的学费都够辆车钱了,而且我还是贷款给他去买的,他每个月都得往零存整取的存折里还钱给我的,我怎么就溺爱了?你说开车不环保,那满大街跑的都是什么?飞机更费油,不是既有4S店也有那么多人买的么?他们怎么就不破坏环境,我开辆小汽车就破坏啦?我又没有买个酱油都开车,不是能走就走,远了需要代步时才开车么?又不是进口的高级车,我买一国产车还扶持自主企业呢!我工作30多年了,买法拉利我是买不起,买辆国产小汽车我还成炫富啦?那些把公车当他们自个儿的私家车用的可不炫富哈?贷款给我儿子买车是让他懂得珍惜,难不成你非让他去马路上的银行贷款才算不溺爱啊?我这家薛筱伍银行好歹是无息的,也不会像吸血鬼一样的银行榨干你才甘心,我怎么就不对了?两个孩子的驾照都快长毛了,不买车,学车干什么?而且我们两家买一辆车,还是拼车一族呢,怎么就浪费了?”,林元贤对此无言以对,于是默默地接受了。
新年之后转眼就到了214,张香和林森是不庆祝情人节的,在张香的歪理中,关于情侣节日的这一项算是广为被认同的了。张香常说,难道情侣就情人节那一天是情人么?我们在一起就天天都是节日,干嘛还得按照别人的时间表走啊?更何况,现在的情人节完全就是商家的暴利节,哪里是庆祝爱情,完全是物质挥霍,可怜的玫瑰花花们都被拦腰砍下枝头,过了24小时之后就被丢之弃之。如果爱情和花一样,只有那么短暂的保质期的话,不会太可怜么?但是在这个浪漫的日子里,张香和林森把一辆崭新的国产越野型小汽车开回了家。这是两人拿驾照后第一次真正摸车,经历了磨合期的几个月后,已经可以正式摆脱马路杀手的称号在中国的各条堵街里穿梭了。
第38章 挥别校园篇一节
好不容易从外地回来一次的选调生楚焦热情地把林森和张香叫出来聚聚,从前到后、从里到外好好地打量了一回新车,喜欢的不得了,一行人去了球场,打球打累了找地儿坐一起休息野餐正聊天时,“我是一头来自北方的狼~”楚焦的手机铃声响起,让旁边的张香和林森鸡皮疙瘩掉一地。楚焦接电话时,张香和林森石头剪刀布很快地有了结果,等楚焦挂下电话之后,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