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张香对于炎淼的叨扰只觉得是个女人的普通嫉妒心,不必过于认真的张香有些受不了几次三番的搬家长出来了,虽然明白拥有的人对于得不到的人在天平上多少有些失衡,可是炎淼把林爸和伍妈扯进来就有些过分了,这让张香有些按捺不住了。“绑架?搞清楚再说话,我和林森并不是指腹为婚的,当时所有的人都认定我和林森都是男孩,我们是指腹为兄弟的,是不管我们各自的命运如何,境遇如何,都要互相扶持、互相照顾、不离不弃的手足约定,那是在独生子女政策下,两家父母定下的诺言,在我和林森受的教育里,从来只有我们,没有我和你,我们对待别人像对待自己一样的不分你我,这是我和林森的25年一路走来的信条,我和他在一起是我们自己的决定和选择,跟父母亲没有关系,他们既没有促成也没有反对,我们长大了,他们尊重我们对自己的人生选择,所以你不必为你自己的得失来牵扯别人。而且,林森不是没主见没思想的人,他自己想怎么样,别人是干涉不了的,所以我和你没有针尖对麦芒的矛盾,如果让他幸福的那个人是你,我也会甘之如饴的,只是我和林森都是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角色,无论我们是不是情侣,我们永远都在一起是雷打不变的事实,我和他关系的重量不会因为是爱情还是友情的性质问题有任何改变!不管我和林森的关系如何,林爸和伍妈待我如亲生女儿的疼爱是不会变的!他们于我没有血缘却胜似亲人!所以你的障碍不是我,是感情本身,不要再在假想敌上浪费时间了,我不值得你费这样的心思!”张香字正腔圆道。
“你也不值得林森费那样的心思!况且我也不想费心在你身上,只是你的存在就是让人费心的!这又怎么办呢?”炎淼挑明道。
“我也没有妨碍你做什么啊?你来林家讨好林爸伍妈,我不是也给你腾地儿了么?你不是还指望我给你保媒拉线吧?”张香一语回说。
“你知道你这样负才任性的人如果不是一直有林森在身边,又一直呆在家门口,得死多少回么?”炎淼伴着酒气忠言逆耳地说。
“那我如今能这么顺畅地喘着气,还真是上天眷顾!”张香微笑说。
“你一直生活在北方,又一直在关心你、熟悉你的人身边,才会一直这样滋润,若你像我一样在南方念大学,离开了所有你能称得上熟悉的东西,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生活!”炎淼吹嘘道。
“你的意思是因为我被照顾得太好了,所以钻故纸堆,不切实际!”张香反问。
“当然,我妈是南方人,嫁给我爸之后一直生活在北方,所以我也一直在北方长大,我以前也像你一样幼稚,因为我妈担心我太单纯无法出入社会,所以就给我报了南方的大学,那四年是真真没有白过啊!你见过一个不到一米五的女孩子,长得又瘦又小的,骂一个大老爷们儿骂了2个多钟头都没有重样的吗?语速都不是机关枪追得上的,思维敏捷,又能占理,看过周星驰的电影吧?和那个吵架王水平不相上下,在南方,像你这样不合群的孤僻性格,都得被整死!你是因为没有见识过,所以才不知者不畏!”炎淼鄙夷道。
“那想必经过这四年的雕琢,你已然成为摒斥异己的东南之美了?”张香讽刺道。
“可以这么说吧!”炎淼居功至伟道。
“那你和我说这些,是打算以我为你四海承风的第一站么?”张香暗讽说。
“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不是我去了南方念大学,我就能在18岁认识林森了,那就没你什么事儿了!也根本不需要7年后的我如此费心了!”炎淼厉声说道。
“不是7年吧?你本科毕业的时候不就回来了么?看来你这三年还真是折戟沉沙啊?”张香冷嘲道。
“行成于思而毁于随,你是正值七年之痒,他又与我在单位比翼齐飞,如今我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还不一蹴而就?”炎淼虚张声势道。
“那我这渔海樵山的人,就送你八个字,棘刺母猴、去太去甚!”张香简言。
“呵呵,我能让你这么个品学兼优的人出口骂人,今天真是收益不菲啊!”炎淼乐了说。
“好好查查字典吧,你今天的收益还没开始呢!”张香一听就知道炎淼没听懂道。
“我还有收益?”炎淼问道。
“虽然你有些处心积虑,但是也胜在敢言,我对你南北方之说,很不爽,南方人语速快是因为方言的缘故,不代表他们都与生俱来了泼妇骂街的本事,北方人只是粗犷大气,绝没有你说的那么任人宰割,而且不管什么地方的人,都有好人,也都有坏人,而且就算是坏人也不可能一件好事都没做过,好人也会犯错,坏人也有大发善心的时候,人做事很多时候是由情势改变的,跟地域有什么关系?不见得什么地方的人就是什么样的,你这样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只能显得自己冥顽不灵!”张香斥责道。
“你现在是教我怎么看人么?你通讯录里有几个人,你数过么?我至少是你的20倍!我打过交道的人什么样的没有啊?你的圈子里有几个人?别把你从书上看来的骗小孩的东西拿来扯淡了!”炎淼奚落道。
“教你?我还没这种雅兴!你见过多少世面都没有资格戴有色眼镜看别人,你在我面前诋毁别人是我厌恶的,我讨厌成为那种对话的一部分,听着太刺耳!嘴巴虽然长在你脸上,但是话却得听在我耳里,既然是你有话要说给我听,那就别挑战我的耳朵!”张香直言说。
“你到底做过什么伟大的事情,凭什么林森就这么非你不可?”炎淼想不通道。
“这个问题我答不上来,我没觉得自己做过什么了不起的,而且,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也不应该比较这些吧!对朋友但求真心相待、心甘情愿,总不能成天拿把称丈量谁付出多就得值回点什么吧?做人怎么能如此计较?”张香回说。
“说得真轻松,他爱你多过于你爱他,你当然不用计较。”炎淼讽刺说。
“你这样的定论从何而来,爱多爱少本身就没有依据,这话怎么立足?”张香驳斥说。
“谁对谁好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么!要是一个对你不好的人你还会这么‘死不放手’的么?”炎淼问道。
“那看样子你是被狗咬了一口一定会咬回去的主儿呢?”张香暗讽道。
“不止,我会亲手把它送进朝鲜酒馆当下酒菜消化了!”炎淼喝掉最后一口酒说。
张香‘呵!’了一声便觉得一个字也不想再说了。
已经下定辞职决意的张香在公司的角落里看见了一棵和第一次遇见霍正时撞到的那棵一模一样的铁树,对着树发了一会儿呆,心里对隐形树洞滔滔不绝地说道,“其实我也觉得人挺奇怪的,真的会因为感动而爱么?别人为你付出了很多的话,不是应该会内疚么?如果内疚的话,不是应该会觉得亏欠,所以想要补偿么?难道内疚能用爱来还?那样报答的爱会是真爱么?你第一次出现时,总是有一种让人感到突兀的感觉,好像平白冒出来的似的,不管去哪儿好像都能遇到你,总是说些暧昧不明的话,你的刻意亲近和百般讨好,总是让我很不安。告白说完了你是痛快了,听着的我感到很是负担,一个成天把喜欢挂在嘴边的陌生人怎么听都像清仓甩卖的那个喇叭,总是让人无法相信他说的话,我都记不得你告白了多少回了,好像每天都想拿枪逼着别人做你女朋友的架势一样,让我很反感,甚至生气。你从那么多人的身边走过,应该完全知道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个什么滋味,而对一个每日对你绽放的笑脸,你回应不是、拒绝不是、感动不是、内疚不是,总感觉心里有愧,你把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的感情包袱丢给了我,你对我所谓的喜欢总是让我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害了你一样,真的让我很不爽!”
第197章 逃出生天篇二节
在所有的情绪里,自责和内疚是最有杀伤力的,可是霍正的行动却总是带给张香这样的心情,所以张香就很不想看见霍正,很不想霍正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因为张香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否定自己。为了不去否定自己,就不得不否定霍正的感情,这时霍正总是让张香看见自己尤为自私的一面,故而内疚。张香觉得无缘无故的爱应该只在书里不在人间,可霍正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无赖样子也让张香不想正视霍正,而且霍正的感情于张香而言,总是太有负担,常常沉得让张香透不过气。告白这种事情,说的人是痛快了,可是听得人却要在接受与拒绝中做一个选择,尤其是这种拒绝的情况往往会面临着屠夫拿着屠刀霍霍对着野猪的情形,明知必须要砍才行,可还是不希望下手的人是自己,而霍正却把这种局面屡屡地呈现在我面前,总是逼得张香不得不痛下杀手。
再次失恋后的楚焦食欲不振地跑来林森这里蹭饭。
“认识了一个又一个,感觉女人好像都一个样子!”楚焦喝着酒说。
“那是你没有真正认识,总会有一天,有一个人在你眼里是跟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的!”林森安慰道。
“香老大在你眼里就这样的吧?”楚焦摸底地问说。
“嗯!呵呵,本来人就够特别的了,连体温都和别人不一样!”林森逗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