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话,格外伤人。
谁听谁气死。
茵姐儿欲言又止地说:“婉莹姑奶奶也被二婶说的抹眼泪,都没来得及和老夫人告辞,哭着走的。”
灵月忍不住出来说句公道话:“谁不知道姑奶奶是怕老夫人一气之下动真格,才在中间不停地帮二夫人找补。天可怜见儿的,二夫人连婉莹姑奶奶也不放过。”
灵溪过来奉茶,叹了口气,说:“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二夫人虽失去了亲生孩子,婉莹姑奶奶对她真是没的说。明明也能选花好月圆,青灯古佛、自怜自艾是她自己的选择。怪不得别人。”
可怜亦可恨。
蓝氏自作自受,下人里也没几个人同情她,只心疼老夫人和荆氏,白白病着一场。
外面的人,也不知该如何如何议论乌家的事。
整个乌宅都不得安宁。
乌老夫人胞妹万老夫人,听说亲姐姐病倒,第二天就过来了一趟。
还带来了得力的儿媳妇,帮忙暂管乌家。
姐妹俩在房中说了些体己话。
乌老夫人从床上坐起来,叹道:“这把年纪,还叫你看我这个笑话。”
万老夫人笑说:“姐姐你还跟我计较这个,没趣儿。”
乌老夫人难得笑笑。
万老夫人问道:“姐,后面你打算怎么办?”
乌老夫人喝了口药茶润嗓子,说:“蓝氏也病重,现在打发她走,实在不体面,我也不想留人话柄。先禁足到过年,等她病好了再说。”
万老夫人缓缓地问:“那雪昭姑娘,你有什么想头?”
乌老夫人默了。
事情起因皆在她孙女身上,太妃娘娘既说不管乌家的事,大抵就是不追究,若无人挑事,乌家这回倒没什么大灾。
但雪昭都十七了,好坏事都闹得人尽皆知,身子又有不足……到底该怎么嫁?
要成她的心病了。
万老夫人调侃道:“你们家的事,前天就满京城里传开了,知道外面怎么说的吗?”
乌老夫人心跳都快停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一直不敢想,不敢问,但又很想知道。
“我的好妹妹,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万老夫人道:“蓝氏的刻薄名声就不说了,你们乌家也的确算是管束不力,这个没得辩。外面现在都可怜雪昭姑娘,摊上这么个继母……你要不给雪昭找门好亲事,我看你这个当祖母的名声也好不了。”
好亲事?
怎么才算好?好亲事又是那么容易说成的?
人活一张脸,她也是个要脸的人。
乌老夫人心里直犯愁。
万老夫人见状发笑,拍着姐姐的手背,道:“我知道你们家不会让雪昭入宫。你要不嫌弃,就给了我家吧!我原是觉得家里的猴崽子都配不上雪昭,谁知七郎前几天从白鹿书院写信回来说,已经过了院试,明年准备下场试试乡试了。”
乌老夫人惊讶道:“这孩子!四月的事,怎么瞒到现在才说。”
万老夫人笑呵呵说:“七郎一根筋,要不是马上要中秋了,他才想起来写信回家,十月也未必说。”
乌老夫人露出一丝心里大石头落地的笑意,道:“容我问问雪昭的意思。”
乌雪昭已在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