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里是不懂;明明是没心情打理头发么?
张嘴想辩解;可抬眸看见他漆黑带笑的眸子;便不知为何;又乖乖点头保证;“以后不会了。”
萧延就又笑问她;“脸没洗;用湿巾擦一擦。”
“哦。”甄意接过湿巾擦了手脸;又听他忍俊不禁的问;“牙刷了么?”
这个肯定要刷啊;不然若是有口气;熏着他;她会撞豆腐求一死的。
甄意小鸡啄米似得点头;萧延便抿唇笑着递过去一个纸包;打开了;满满的食物香气;“尝尝看喜不喜欢。”
里边有小笼包、烧麦;还用保温杯装了一杯薏米红枣粥;甄意看得吃惊;“那里买的;好香。”
“我做的。”萧延不以为意回话;替她拧开保温杯盖;将粥晾起来;又不顾她受宠若惊的模样;揉了揉她的脑袋;“快吃;一会儿要凉了。”
甄意点头;心里暖的一塌糊涂;一边吃着东西;还忍不住看一眼又一眼旁边在看患者病历的男人。
他是真忙啊;和他相处这不长的时间里;他的行程总是安排得很紧凑;时间也恨不能掰成两半;可就是这样一个事业有成、忙碌的分》身无暇的大医生;他竟还起早给她做了早餐。一时间只觉得饿一股热流从腹部流向四肢百骸;甄意浑身都暖的发飘;像是要飞起来。
她一点点咽下可口鲜美的牛肉汤包;又忍不住想;和他默默相认的感觉真好啊;可以仗着以前的交情;光明正大的被照顾;这种感觉好像……很不错诶。
两人的相认水到渠成;根本不需要多去客套那两句话;好像就是那一个熟悉的揉脑袋的动作;一切未尽的话就在不言中了;一切未曾言明的事实;都做到心明静悟。
她知道他还记得她;还愿意用一颗赤诚的心;去款待包容宠溺她;就像是十六年前;这么对待那个沉默寡言的有点自闭的小姑娘;而他也早早认出了她;兴许是早在他送她手表的那个晚上;也兴许时;在被导师介绍;这个女孩儿是他的师妹;名字叫“甄”时……
飞机在海市机场停下;甄意睡得晕晕乎乎;被萧延轻拍了两下才醒来;她条件反射打了个秀气的哈欠;蹭了蹭额头处温暖的物体;随即身体一僵……她怎么靠在萧延肩膀上睡着了?明明之前是靠着玻璃窗睡得啊;她睡觉很老实的;怎么会稀里糊涂的又占萧延便宜?
变了几下脸;嘴角也抿了起来;最终;甄意还是佯作这件事没发生一样;奕奕然站起身;和旁边的萧延说话;“师兄;现在几点了?已经很晚了么?”
萧延见她“耍赖”;眉尾微微挑了挑;莞尔的笑了下;便也摇头没再戳破她的小心思;却是看了看腕间的手表;与她道:“不是太晚;刚好八点半。”又问她;“你中饭、晚饭都没吃;一会儿吃点东西再坐飞机回家。”
甄意摇头;“一点都不饿。”
萧延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啼笑皆非;“回去了再这么说;老人家要心疼了。”又道:“听话。外边有家中式餐点不错;名气挺大;带你过去尝一尝。”
甄意想着回家的飞机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便纠结的抿唇;“……好吧。”
两人点了四菜一汤;要了两份米分;各自吃了些。甄意本来一心惦记着家里外婆;没心思吃东西;此刻吃着这些小炒;竟觉得非常美味……难道是饿的很了;所以吃什么都好吃?亦或是有他陪着;所以哪怕喝水都是甜的?
吃过饭又在候机厅小坐了会儿;甄意那趟飞机就可以登机了;她拎着行李箱和萧延挥手;“师兄;我先走了;再见。”
萧延是真有些哭笑不得了;将她的行李箱拉过来;“我和你一起走。”
甄意瞠目结舌;想问他;你跟我一起走干么?我是回家;你呢;是去我家省城那块儿做手术么?可之前完全没听说这茬儿啊。
想到什么;甄意又忍不住身子一僵;突然反应过来;她好像根本没问过萧延什么时候启程回京都;他陪她等飞机;她也只是以为这完全处于他的绅士风度;根本没多想;所以;原来男神不止是要陪她候机;还要送她回家么?好大脸……(未完待续。)
ps: 明天尽可能结束这两只的番外,开始写六叔和倾倾的。好像开虐六叔肿么破?、、
279 萧延、甄意番外(八)
279
萧延的到来让甄意妈妈又是吃惊;又是喜出望外;还以为自己女儿这趟回来是带来看好的女婿;便不免用看女婿的眼光;审视起眼前的青年来。
想当然的;凭借萧延正气、矜贵、优雅、稳重等外在条件;自然第一时间就让甄意妈妈满意的点头了;就差询问一番他的家庭条件、工作环境;然后便可以安心的托付闺女;可惜;她想多了……
在得知眼前这位事业有成的精英男士;并不是女儿带回家的对象;而是曾经受过家里老太太的恩惠;此番是来礼貌的过来探病的后;甄意妈妈心中的遗憾掩饰不住流露出来。
外婆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身上插着管子;还带着呼吸机;消瘦的身子盖在被子下;床上只是微微隆起一个小包;让甄意看得心酸的立即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忍了好一会儿才没掉下来。
外婆从沉睡中醒来;看见外孙女;当时就裂开嘴笑了;一直疲乏颓败的精神也好似好了许多;再看旁边那个英俊的青年;便觉得眼熟;而后得知是十几年前曾在家里避过雨的少年;那个曾帮小孙女洗碗的孩子;外婆面上笑容更浓;拉着萧延的手;费力的说“好”。
外婆并没有清醒多长时间;正和孙女说着话;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甄意给外婆盖好被子;才回头和母亲说话。
萧延也礼貌的问询外婆的病情;甄意母亲叹气;“是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脑血管破裂;还有些血栓……”甄意妈妈有些失态;话都说不下去了;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母亲;眼角浸出了泪。
正此时甄意大舅和舅母过来换班了;甄意妈妈便决定领着甄意先回家;等娘两休息一下午;晚上再过来。
甄意大舅和舅母不在本省生活;两口子早年结婚后去深圳工作;现在早已在那边安了家、买了房、扎了根;若不是母亲病危;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回来;同样情况的还有甄意二舅一家;逢年过节也不常回来;两个舅舅倒是孝子;每年都不少给外婆买东西;各种补品恨不能成车的送;还隔三差五打电话过问外婆的身体;也曾强势要求要将外婆接过去随他们住;可惜外婆故土难离;到底是拒绝了。好在甄意妈妈就嫁在本省;倒也有人照料;两个舅舅也放心。
可是;这次接了电话回来;一看瘦的一把骨头的母亲;俱都痛哭流涕;生恨早先没有在母亲膝下尽孝;可惜;如今就是他们舍得下打下的江山事业;老人家也不给他们侍奉的机会了。
甄意的外婆是在甄意回国后第三天夜里去的;这一天下午时她精神陡然好转;容光焕发的像是病情痊愈的一样;甚至还有心情让闺女和孙女帮她洗了个澡;又去楼下花园转了会儿;还和几个孩子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模样像极了“回光返照”;甄意妈妈和舅舅面色变得灰白;走出母亲病房时;便都泪眼滂沱。
家里人都预兆了什么;这一晚便都守在老人家病床前;才刚入夜没多久;并听到外婆旁边的仪器传来“滴”一声长响;心电图呈现出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