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车里的电话,程则逾轻捻指腹,泼他冷水:“你操心太多了。”
“你不懂。”章然没理他,自顾自地感叹;“不过,你们俩倒是挺像,特立独行,光看脸就拒人千里。凑上来的人一堆,你谁也看不上,她谁也不喜欢。”
程则逾一口喝完,放下酒杯,心里低声骂了句,像个屁。
章然凑近些,攀上他肩膀:“说认真的,自打我认识你以来,就没见你对谁上心过,白白浪费你这张好皮。单这么多年,真不无聊啊?”
程则逾淡淡瞥他一眼:“我没你那么闲。”
“也是,你想要谁得不到啊。”章然哀叹一声,一副过来人的娴熟,“那是你不知道谈恋爱有多爽,能像我这样谈到结婚,也算是一种本事,对吧?”
章然知道劝不动,得意完,话题又绕回来:“不过,刚看你收拾那混蛋玩意儿,我特解气,特欣慰。”
……
一晚上下来,章然已经喝了不少,这会叫的都是好酒,度数高后劲大,他舌头打结,想到哪说哪。程则逾耐心罕见,一声不吭地听着,酒一杯接一杯,像在喝白开水。好好的单身趴,没嗨起来,倒搞得像追忆聊天局。
最后,梁季桉实在看不下去,下楼来截住章然的话:“你明天还结不结婚了。”
“靠,差点忘了正事。”章然搓了把脸,晃晃悠悠站起来,突然到处摸手机,“我老婆也不给我打电话,她是不是不爱我?我喝多了她也不管我,你说她——呕!”
梁季桉眼疾手快,直接捂他嘴,在调酒师眼皮子底下,阻止了事故现场。梁季桉嫌弃地撇开眼,冲程则逾示意了下,然后架着人去了洗手间。
慢情歌在吉他声中收尾,情绪浓溢,包装成一句绵长的轻叹。
程则逾坐着听完,视线恍惚,他半眯起眼,想起了刚才没发出去的消息。
等到把章然安顿上车,人也走得七七八八。
酒吧门口,程则逾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梁季桉松了口气,转头问他:“清醒吗?”
程则逾低着头,用力捏了下后颈,低低应了声:“嗯。”
“那走吧,章然的车还停在酒店,车钥匙我拿了,叫个代驾帮他开回去。”
程则逾没动,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你去吧,我还有事。”
他抄起口袋,独自闯进夜风中,朝酒店反方向走去。梁季桉在身后问了句:“快十二点了,你去哪儿?”
“别管。”他说。
晚饭吃得少,洗澡又消耗体力,庄雾犹豫了十分钟,决定下楼走走。
酒店周边沉睡大半,白天下过雨,地上湿漉漉,空气也黏潮。夜晚行人稀少,她穿过冷清的街道,两旁商铺精致而昂贵,高傲地装点着夜色。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