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宜室并不介意她的无礼,问:“是你要买还是她要买?”
“我。”辛意田看着她说,又问,“这是你的店?怎么就你一个人?”
“对啊,本来是和朋友合开的,但是生意不好,赔了不少,朋友就撤资了。我只好既当老板又当伙计。”她一边说话,一边快速在架子上挂着的一排衣服里面翻找,从中拿出一套给辛意田看,“这套你觉得怎么样?颜色素净,板型也好,很适合你。”
辛意田放在身上比划了一下,“不错。多少钱?”
“打完这二百六十元,你要的话,二百二十元就可以。”
“成。你再帮我挑一双鞋子,三十六码的。”
买完东西付钱的时候,辛意田说:“你这里的东西不贵啊,你对衣服鞋帽也很在行,怎么会生意不好?”
“经济不景气吧,加上这条步行街还没发展起来,人气不够旺,过个一年半载说不定会好点儿。”
“你不是在北京吗?怎么回上临开起服装店来了?”
她垂下眸子,掩去心中万般苦涩和无奈,“还不是为了生活。”
“你……何至于如此?”
她没说什么,勉强一笑,把她们送到门口,“欢迎下次再来。”
王宜室和魏先分手后,便和酒吧驻唱的冯致在一起。冯致五官并不出众,长脸,小眼睛、单眼皮、鹰钩鼻,但是组合在一起,却有一种特别的魅力,尤其是当他抱着一把吉他在台上演唱的时候,有种蛊惑人心的味道。他的为人跟他的长相一样狂野个性,王宜室对他很迷恋。而他对王宜室并不像其他男人那样讨好,总是若即若离,漫不经心,这就让王宜室对他更神魂颠倒了。
有一天他喝醉了,一个人蹲在墙角抱头痛哭,说自己内心苦闷,欲出唱片而不能。他一时的真情流露打动了王宜室,她决定出资替他出唱片。先是投入二十万,唱片只做了一半,可又不能半途而废,她又投入了二十万,加上包装费、宣传费、服装费、车马费……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到后来冯致甚至连吃饭都要她埋单。可等到唱片快要完成时,冯致却开着她的车、拿着她的钱消失不见了。
她这才意识到出唱片什么的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自己被人骗财又骗色。
受了那么大一场打击,她曾经自暴自弃过一段时间,觉得无颜见人,每天借酒浇愁。可是生活照样在继续,她不得不振作起来,心境也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看人看事的态度也随之发生了逆转。也许这一切都是对她的惩罚,惩罚她以前犯下的诸多错误。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
换句话说,性格决定选择,选择决定人生。
她顿悟了,却得开始为生计奔走。
她决定和朋友开服装店,于是把北京松路花园的房子卖了,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回到上临。经过历时数月的准备,新店总算开起来了,生意却极其惨淡,第一天只卖了四百块钱,连房租都不够。两个月后,朋友撤资了。她投入了所有的金钱和时间,只能进不能退,只好一个人苦苦支撑。为了节约成本,她吃住都在店里,还把原来的几个导购辞退了,只留下一个库管负责进货、出货,其他的全都自己来。
这样忙碌、辛苦、煎熬的生活,换成一般人可能坚持不下来。但是因为她从小苦难深重,反倒激发了她体内顽强的斗志,越挫越勇。她换上店里的运动装招揽、吸引客人,没人的时候会出神,偶尔想起以前发生的那些事,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现在每天都在认真的过,并且过得很踏实。
对生活,每个人都极具韧性。
转眼间北风呼啸,天气变得又阴又冷。这天晚上下起了小雪,谢得接辛意田下班,两人在路边一家很普通的火锅店吃火锅。因为天寒地冻的缘故,吃火锅的人很多,里面雾气蒸腾,人声鼎沸。谢得看着周围闹哄哄的人群说:“我以前不喜欢在环境嘈杂的地方吃饭,人多闹得慌。”
“现在呢?”
“吵吵嚷嚷的,很有生命力的样子,感觉也不错。”
“那是因为你自己的心境发生了变化吧?”
“大概是吧。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她眯着眼笑起来,“嘴巴真是越来越甜了。来,赏你一块肉吃。”她告诉他前几天见到王宜室的事,大叹世事茫茫难预料。
“哦,是吗?她自己当老板?听起来很不错啊。”谢得对王宜室不怎么感兴趣,想了想说,“你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