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裴默默接回小狐狸,他有很多话和眼前人说,但却说不出口,只能深深注视着他,“阿黎,我在这等你,你一定要来。”
昭南黎看他一眼转开视线,“好,我答应你的会尽力做到,你快回去吧,师门该担心了。”
谢玉裴抱着唧唧叫的小狐狸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山门。
昭南黎这才转身离开,他要做自己的事了,那夜发生的事很是奇怪,他自己做过的事竟然不记得,还有上次在树林他失控后的事他也不记得了,一次无所谓,但两次就有问题了。
而且每次不记得的时间里貌似他都做了很凶残的事,比如杀了雪狐,伤了小狐狸。
他在想会不会是魔尊的魂魄还在这具身体里,他莫名占据了他的身体导致他沉睡,每当他神志不清时他苏醒了过来,或是他得了夜游症什么一系列奇怪的病,现在最主要的是弄清这些。
慕年年便是江湖百晓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收藏古籍数不胜数,更是攥写了仙门百家录,连天榜都是他提笔,总之问他事,十件绝对有九件都知道,而且还很准。
但慕年年经常四处游走,今天还在这里,明天就不一定在那,行踪不定。
昭南黎多番打听还是一无所获,但听到了另一个消息,灵犀派最近不太平,总是发生些奇奇怪怪的事,连掌门都差点被暗害。
灵犀派出事,仙门百家可不会坐视不理,毕竟灵犀派可算的上大多数仙门百家的丈母娘,他们多少掌门夫人,弟媳徒媳都出自灵犀派,这也让这不大不小的一个全是女子的门派,在仙门百家中可占了中上的位置。
昭南黎决定赌一下,慕年年爱攥写书籍,每次发生大事他都会亲自到场,确保眼见为实,所以他记下的事没人怀疑不实,这次一派掌门差点被杀也算大事了,或许他也会去,他当即就往灵犀派赶。
磅礴大雨倾盆而下,砸的破旧的小屋摇摇晃晃,朽腐的屋顶被冲开一道道裂缝,雨水趁机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滑落屋中,在地面上溅起了一个个坑洼,风也夹着雨从四面八方破损的墙壁中灌进来,屋里一片湿漉漉的。
昭南黎一身白衣不沾一点水迹的站在窗口看着外面雨幕,氤氲的水气模糊了前方的树林,只看的清连绵起伏的墨色。
立了半晌就在他要转身时,雨幕中出现了一道身影,他一下就怔住了,待人影走近他提起的心又松了下来。
虽然身形很像阿宁,但近了就看出不一样了,阿宁很高,可这人比阿宁还高出一截,身材更是比阿宁大了一圈。
人影越走越近,一张很俊美锋利的脸逼退雾气露了出来,湿透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壮实的肌肉线条,行走间步伐稳健,沉着优雅。
他一无所觉有人盯着他,径直推开门走进来,似乎是没想到这破旧昏暗的屋里有人,而且是一身白衣的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被门槛绊住一个捯挒后仰着倒在雨幕里,躺着就不动了。
昭南黎皱起眉,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把伞撑开,走到青年身边,看着他大睁着眼睛,眼眶中蓄满了雨水,又被新落下的水砸出眼外,他将伞撑过去遮住他。
青年眨眨眼,潋滟的水光滑出眼角,流入泥泞地面,良久浅色瞳孔才倒映出撑着油纸伞的人,两人隔着氤氲的雾气对视。
雨水砸在伞面砰砰的声不绝于耳,遮挡了外面的哗啦声,沿着伞骨连绵四下的水滴,罩住两人隔出一方天地。
半晌,昭南黎才对他伸出手。
青年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搭上他的手站了起来。
天色暗了下来,浑身湿透的青年压低身子蹲在地上用力吹着潮湿的柴堆,如此不雅的动作但配上他那张俊美的脸,让人丝毫不觉得难看。
昭南黎倚在窗口看他看失了神,青年是很有男子气概的俊美,五官锋利,轮角分明,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每一个线条都充满了力量和男性魅力。
但他总感觉他身上有一股阿宁的影子,就连他们身上的草木香都一样,但他知道这不可能的,他刚刚也偷偷用神识看过了,不是他。
青年始终点不着火,又沉默的走到一旁坐下。
两人视线无意对上又各自移开,并没有说话的打算。
天色越来越暗,屋里也渐沉入黑暗,昭南黎抬手指尖燃起火苗,他点亮火堆后,又转身看向窗外。
青年只是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眼,就移到火堆边坐下。
夜里狂风大作,屋外呼呼作响,偶尔还有树木断裂的咔嚓声,小屋被昭南黎用结界罩住,屋里安静又温暖,两人一人倚在一角闭眼假寐,只有柴火燃烧发出的轻微声响。
天明,雨也停下,屋外清凉又清新的风吹进来,驱走屋里的沉闷。
青年站起身,微皱的黑色衣衫有些泥水的污渍,他低头看一眼,眉头紧皱一下,就大步出了门。
昭南黎倚在窗口看着他走远,才离开了屋子。
他以为他和青年只会是一面之缘,想不到一到灵犀派所在的絮城又见到了。
他本是打算先投宿在客栈,再打听一下慕年年有没有在这里,上楼时正对上下楼的青年,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娇俏的女子。
擦身而过瞬间,青年没有给他的一个眼神,倒是他身后的女子眼尾挑起斜了他一眼,又飞快拉住青年,“染哥哥,你昨晚弄的阿瑶好痛,阿瑶走不动了,你抱阿瑶吧。”
他已经走到二楼楼梯口,转弯瞬间看到青年回身,视线被挡住,他似乎是抱起了那叫阿瑶的女子,因为女子一声声欢快的染哥哥叫的更加柔媚大声。
他朝小二打听慕年年,小二全然不知,入夜后他只得出去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