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身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就他避开屋内几人的敏捷,这一利落的动作,哪里有半分受伤之人该有的。只是,众人都被他怪异的行径所扰,认为他意识失常,行为也就未作过多分析了。
而他出了屋,感觉身后追随的几人,远远看见前方因骚动赶来的众侍卫,身形带了几分扯动伤口的酿跄。杜鸿千等人眼见他就要倒下,为首的侍卫一个箭步上前,惊慌扶住段铭枫。
“王爷?”为首的侍卫错愕地扶了他一把,只见段铭枫一手死死拽住护卫胸前衣襟,似要将他扔向一旁,段铭枫忽地垂下了头,仿佛没了力气。他的身体挡住了身后杜鸿千等人的视线,而为首侍卫因也挡住了还未赶上来的侍卫的视线。
段铭枫左手快速从喉间移至唇边,阴沉的眸子里飞快闪过一抹异样。随即猛地抬头,对上那侍卫惊慌中一闪而逝暗晦不明的眨眼,低吼道:“滚开。”
眼看侍卫就要被近乎疯狂的段铭枫甩开,杜鸿千一个飞身,跃至他身旁,称他与侍卫周旋之际,果断在他后颈一点,而后接过终于安静了的段铭枫。
“少将军,将王爷交给属下吧。”夏乔楚见杜鸿千吃力的撑着段铭枫,快步闪到杜鸿千身侧,伸手一同撑起段铭枫。
就少将军那单薄的身子,想抱起王爷,估计,很难!
杜鸿千听罢,随了他的意思,示意方才赶来此刻还不明所以的侍卫一起将段铭枫抬回清风阁。
李太医见段铭枫已然昏睡,长长吐了口气,方才过去细细为他诊断起来。细细看了他喉间,请了脉,眉宇紧锁,脸色越发凝重。
杜鸿千等人见状,急急开口道。
“李太医,王爷情况如何?”
“王爷内伤严重,五脏俱损,喉骨移位,声带也被震伤。”李太医不敢有一丝懈怠,覆在段铭枫喉间的右手认真摸索着移位的距离。要知道,此处若是接连不慎,就会送了性命,他不敢轻易冒险。
短短一句话,惊得屋内几人面色煞白。
五脏俱损!他没吐血身亡已是奇迹,难怪这浑身的血迹如此瘆人。
喉骨移位!他能坚持到见到杜鸿千三人,并说了这么多话,这超凡的毅力也真是可怕。
“李太医可有把握救好七弟?”段铭爵率先回神,急切问道。
“下官…。没有把握。”冒着可能被少将军等人生吞活剥的风险,李太医艰涩摇头,如是说道,心知此事太棘手。虽然作为医者,但,王爷这等重伤,还活着,已是不易。
“你,说什么?”杜鸿千悲愤交加,正欲一把抓过李太医,却被段铭爵拦下。
“少将军此举还有何意义?”段铭爵冷冷看了双眼微红的的杜鸿千,愠怒道。
“我…。”杜鸿千身形一顿,讷讷的退了一步,四皇子的意思不言而喻。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铭枫怎会……
“千儿。”杜远泰沉痛看了他一眼,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愿意,为你今之计,只能尽快将此刻抓捕归案,也好对王爷有个交代。
“那些刺客是什么来路?”杜远泰见他情绪低落,只好询问夏乔楚。
“是月影楼。”夏乔楚朝榻上的主子看去,又看到杜鸿千自责的神情时,眼中一片沉痛,是他保护不周。
“月影楼不是已经在江湖上消失了么?”杜远泰不解。当初月影楼被王爷摧毁之事,他也有所耳闻,如今难道是余党报复,可王爷的武功,唉,只怕是……红颜祸水。
“月影楼支系分布广阔,王爷当初只是除去其一。”
“我去找杜淮,他一定有办法的。”杜鸿千忽然想到什么,正欲夺门而去将杜淮找来。
“少将军,少将军……”一阵急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莫离急匆匆赶来。
“怎么了?”杜鸿千一怔,看她那焦急的神色,难道萱儿,真的死了!
“参见四皇子……”莫离见到满屋的人,俯身行礼。段铭爵一摆手,示意她赶紧回话。
“御医说王妃情况很不好。”莫离一脸愁容说道,王妃她似乎陷入了梦魇难以醒来,最重要的是,她身上的邪毒。
“夏乔楚,你即刻去将军府将杜淮找来。”杜鸿千从没觉得这么无力过。现在,谁出了事。他都无法原谅自己。吩咐完,闪身出了屋。
夏乔楚离开,此前随之进屋的侍卫也跟了出去。
段铭爵看着榻上伤痕累累的段铭枫,眼中的厉色一闪即逝。
子月轩内,冯太医面露难色地瞅着深陷梦魇的杜凌萱,随着最后一根银针拔起,渐渐平复下来的病容,总算得舒了一口气。
“王妃可有生命之忧?”杜鸿千大步踏进,也不管是女子卧房,开门见山道。
“王妃暂时没有危险,只是王妃体内,有一股至阳至热的邪毒,下官担心,若不根除,会对王妃十分不利。”冯太医小心翼翼道。
“邪毒?那你倒是快解啊。”杜鸿千恼了,若是在将军府,他早将这些个废物全都拉去打五十大板了,看他们还拐弯抹角,磨磨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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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不知这是何毒,无从解起啊。”冯太医泪了,医者当是以治病救人为己任,他倒是想,奈何学为有限,实在是看不出,这是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