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慕白蔹一脸警惕,慕白芨挑了挑眉:“醒了?那便随我去见祖母吧。”
诶?!祖母?慕白蔹忽的瞪圆了眼睛:“你把祖母也抓了?”
“……”慕白芨不由地笑出来声,而后弹了弹她额头,似是想敲醒她,“我有这么大逆不道吗?”
“不是?那祖母怎么在这儿?”慕白蔹狐疑地盯了会儿慕白芨,脑中灵光一闪,冒出一个更加大胆的设想,“难道这一切都是咱们家策划的?咱们慕家隐于幕后数百年,为楚国鞠躬尽瘁,但始终没有得到与功劳同等的名望与权利,所以心有不甘,便与高家合谋造反?想不到啊想不到,咱们家竟然是黑的。”
她缓缓将心中的猜测道出,尽量让自己这一番话说得更像一句玩笑。在她内心深处,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真相。自小,祖母便教导她明辨是非,行事要正。但如今却发现慕家有反叛之心,这完全颠覆了她心中的慕家。
慕白芨再次挑了挑眉:“那小妹要把自己染黑,还是大义灭亲?”沙哑的嗓音带着几分笑意,听起来像是承认了,但仔细一品又觉得没有承认。
慕白蔹无从判断,面对慕白芨的问题,更是不知如何作答。她最终选择了沉默,只是乖乖跟在慕白芨身后,心情忐忐忑忑地行走在狭窄的通道里。
她的心情很是复杂,既高兴于马上就能见到祖母,又害怕慕家谋反之事为真,不知该用何种心情面对祖母。
祖母。那是她最敬重的人啊!
慕白蔹陷在自己的思绪里,重新回过神来时,她已身在一处宽敞的大厅,诸多熟悉的面孔正围着沙盘,商讨着什么。
慕白蔹呆了呆。
慕深南面而立,眉宇间少了几分温柔,多了几分凝重。见慕白芨和慕白蔹来了,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了声招呼。
他身侧,是一位须发斑白的老妪。她坐在轮椅之上,神情肃穆,不怒而威,正是慕家的老祖宗——萧太君。
萧太君出生楚国宗室旁支,与楚君萧洵,感情甚笃。昔年楚国大乱,萧太君一马当先,为平定内乱立下赫赫战功,是楚国人人赞颂的巾帼英雄。后来嫁入慕家,敛尽锋芒,相夫教子,不再过问朝堂之事。到了慕白蔹这一代人,几乎都已经忘记,楚国曾有这样一位英雄存在。
有萧太君的映衬,侍立其身后的慕白微显得气势矮了一节。
当然能让慕白蔹惊诧到呆愣的不是这些人,而是那秃了半边头的东海郡守竟然也在场。而且,他竟然恭恭敬敬朝慕白芨拜了拜,喊了声“郡守”。
一方郡守在一个海盗窝里,朝海盗头子喊“郡守”!慕白蔹觉得,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太魔幻,她需要好好捋一捋。
“曹郡守,你方才喊了什么?”慕白蔹询问道。
“二小姐,下官并非郡守,实是东海郡丞,佐郡守处理东海郡事务。”被点名的曹郡丞细心为慕白蔹解惑,“高氏拥兵自重多年,始终是楚国一大忧患。自大公子被调任郡守起,我们便计划着逐步瓦解高氏。大公子隐姓埋名,入高家卧底,摸清高氏的实力,而我顶了大公子的职位坐镇东海郡。”
慕白蔹恍然大悟:“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东海郡守从一个人见人爱的俊秀男子变成了秃头中年。原来不是被海盗滋扰得愁掉头发,是根本换了一个人!”
曹郡丞摸了摸几乎秃得没剩多少头发的脑袋,讪讪一笑:“二小姐说的不错。但下官这头发越来越少,大公子还是有责任的。”说着,他便露出些许可怜兮兮的表情,继续道:“大公子一甩手,做着海盗放飞自我,可怜我管着偌大一个东海郡,还得时时配合大公子的行动演练底下的将士,真真每日都忙得多掉几十根头发。”
其实,整个慕家,也就慕白微兢兢业业。慕白芨同慕白蔹一向是能不管事就不管事,除非赶鸭子上架。慕白芨卧底高家这事,多半是为了少干点活。慕白蔹理解得拍拍曹郡丞的肩:“郡丞辛苦,若是委屈,大可趁着今日弹劾他不务正业。”
她朝慕深方向指了指,笑得眉眼弯弯:“哝,咱们老大的老大在这。”
曹郡丞不好意思咳了几声:“下官只是说说,说说。”
“阿蔹,莫要闲话,先商讨正事。”萧太君严肃地开口,声音威严却不乏慈爱。
慕白蔹自也听话,拿捏出一副端正的模样,立在慕白芨一旁不再说话。
众人正在商讨如何布局应对高氏。
原来,这是一场局中局。高氏暗中培植海盗势力来试探东海郡守,却不料被慕白芨将计就计,明着多次与郡守交锋,实则磨练自己的兵将。此次,高氏欲借海盗劫持一事暗算东海郡守,也被慕白芨用来对付高氏。
听罢,慕白蔹哀叹一声,幽幽瞅着慕白芨:“兄长,你故意的对不对?先是让阿姐莫名其妙用二十四味药来引我过来,再是让我误解你投靠高家想要造反,故意让我劳心劳力是吗?”
慕白芨笑了笑:“谁让你上了高若兮的船,老老实实按着指示自己来,哪来的误解。”就算是故意的,他也不会承认。
“听起来,好像是我的错?”慕白蔹哼了一声,不满道,“昨夜我费了不少心神探出地下迷宫的路线,还去找了容瑾……”一提到容瑾,她顿了顿,脸上浮现迷惘之色:“我昨天明明去找人了,后来、后来好像被打晕了,他打晕我做什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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