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首辅说杀就杀!张軏,你亲手凌迟!为你儿子报仇!”
朱祁钰表情淡淡:“起居郎,记下来!”
陈循气苦,想抽手摆脱朱祁钰,但朱祁钰却死死抓着他:“首辅扶着点朕,朕有点累,脚步虚浮,快站不住了。”
“臣领旨!”陈循只能忍着,继续当朱祁钰的人质。
“若宫中有首辅帮衬朕,朕何须如此操劳啊!”朱祁钰叹了口气。
你就这么想阉了本首辅?
陈循狂翻白眼。
“来人,传司礼监所有太监,到西暖阁觐见!”朱祁钰没杀痛快,继续杀!
而且,他在暗中提点伺候的太监,快去找宋伟来!
宋伟不在,他不能杀个痛快。
“陛下,今日已经杀戮过重了,不可再动杀心了!”陈循脸色一变,若把司礼监杀光了,他们多年的布局就全毁了。
而且司礼监是内相,倘若被杀戮一空,必然耽搁朝政,天下混乱。
最让他担忧的是,看皇帝这架势,是想亲自处理奏章啊。
这是绝对不行的,三杨废了多大力气,才说动宣宗皇帝把权力下放给司礼监,下放给内阁,怎么能让皇帝收回去呢?哪怕皇帝有这个想法的苗头,都要扼杀掉!
“首辅劝朕全部虐杀?好!就听首辅的!虿盆就不必设了,找不到那么蛇,直接凌迟!给他们个痛快!”朱祁钰冷笑。
陈循一听,差点气晕过去,感情是本首辅劝你做纣王的?
“陛下切莫乱说啊!”
陈循急眼了:“司礼监已经元气大伤,不宜再大动干戈了。不如让他们戴罪立功,等瓦剌人退去,再全部处斩可否?”
朱祁钰直接拒绝:“用罪人处置朝政?”
“首辅净说胡话!”
“他们岂不把天下给糟践了!”
“许感!快去,全都诏来!悉数杀之!”
然后,朱祁钰拉着陈循劝道:“首辅莫急,如今朕身体痊愈,无需司礼监为朕分担国政了,朕可自行处理。”
果然!
皇帝要收回皇权了!
批阅奏章的权力,就是皇权的表象。
宣宗皇帝沉溺玩乐,把权力下放给内阁、司礼监,而太上皇年幼登基,张太皇太后和三杨主政,内阁权力迅速膨胀,到了景泰年间,因为原主太废,连司礼监都倾向于文官了,文官迅速集团化。
所以朱祁钰清洗掉了司礼监,一时半会没有合适的掌印太监,便只能自己顶上,顺便拿回批阅奏章的权力。
而这,恰恰是陈循万万不能接受的!
陈循被皇帝拽着,说话不利索,只能看向王直。
王直狠狠掐了下萧维祯的软肉,萧维祯惨叫一声,刚好吸引了朱祁钰的目光。
“回,回陛下!”
萧维祯不能装晕了,硬着头皮进言:“臣知陛下勤政之心,可陛下身体渐好,却也不能过度劳累。”
“何况,瓦剌叩边,国事极为繁重,臣说句大不敬的话,万一陛下累倒了,天下就失去了主心骨,天下倾覆就在旦夕之间啊!”
“还请陛下三思,暂且饶过司礼监一马。”
“萧爱卿不晕了?”朱祁钰似笑非笑。
但作为官场老油子,脸皮厚是最基本的,他幽怨地看了眼王直,坦然道:“臣没见过血,让陛下见笑了。”
“下次让萧爱卿亲自来杀!”朱祁钰试图岔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