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不给新进的员工发放饭贴、车贴,还时不时以各种名义克扣项目组成员的工资,对工作上的任何一点细节都斤斤计较,是个典型的完美主义者。
江彬虽是上海本地人,可也是当年和整天唠叨他长不大的父母甩了话说自己绝对能养活自己因而和大学室友蒋毅荣一同合租房子的有志青年。
被逼到这个信用卡都还不起的境地,是当初号称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江彬始料未及的,只能加班加点做项目,希望将来靠着项目提成来补贴收入。不过刘建深有一点做得还算到位,就是虽然不给加班费,但只要有员工加班他都会陪到最后,有任何事都可以及时向他请示。
其实做项目并不是江彬最初的选择。他原本应聘的是接线员,只要在白天把来电者的情况简单记录下来,晚上回访后把电话转给心理咨询师就好,这工作又轻松又可以学到专业知识,对于刚毕业的江彬来说是再适合不过了。
江彬实习期的时候一切都还顺利,直到一次,他接听的一通电话被刘建深无意间听到。
来电人是一个青春期的男孩,听到江彬的声音后,支支吾吾半晌方道:
“你们……可不可以教我一些方法,克制……对狗的冲动……”
江彬面对这样具有冲击力的问题表现得异常冷静,他淡定地盯着屏幕回问道:
“是男狗,还是女狗?”
于是见识了这彪悍的“同理心”的刘建深斩钉截铁地将重口味的江小同学调到了苦大仇深的项目部。
江彬一听说项目部整日熬夜又要时不时应酬,就曾声泪俱下道:
“我不抽烟不喝酒也不会说荤笑话,这真是君要臣死……”
刘建深掐灭烟头:
“臣,欲。仙欲死。”
于是愣头青江小白兔终于走上了吐一次酒量长一点,吹一次牛皮大一圈的欲。仙欲死之路……
这一日,江彬正是从一个饭局拼杀回来,酒喝多了,菜没吃几口,与狗狗分完糯米饭便维持着□一条裤衩的状态倒回沙发上睡了过去。
昏天暗地地不知睡了多久,忽觉有人推他。睁开眼,便见了满面红光的蒋毅荣放大的脸。
“回来啦?”
蒋毅荣指了指茶几上搁着的打包盒:
“有你的心头好——馋嘴牛蛙,吃点?”
江彬也确实有些饿了,便支起身子漱漱口,拿了双筷子开始吃牛蛙。
蒋毅荣春风得意地翘着二郎腿看他:
“你不问我为何满面春风?”
吃人嘴软,江彬吐着骨头含糊道:
“哦……你为何……”
“因为我见到了小苗苗!”蒋毅荣不等江彬问完便抢先答道。
“小苗苗”是蒋毅荣对而立之年的外科医生——舒禾的昵称,江彬心道怪不得蒋毅荣今天如此荡。漾,原来是心理咨询师班的同学聚会。
“你不问我为何见到小苗苗会如此高兴?”
“哦……你为何……”
“因为我与他两情相悦。”
江彬挑起一根丝瓜:
“怎么个两情相悦法?”江彬见过舒禾一次,穿着白大褂,架着金丝边眼镜,给人的感觉干练而冷漠。若不是他与蒋毅荣同上心理咨询师班,恐怕这性格迥异的两人是绝不会有任何交集的。
蒋毅荣仍沉浸在他甜蜜的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