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嘉可不觉得跟自家睿哥亲近有什么可难为情的,大大方方地牵着他的手,走到了一身白衣的判官面前,“判官大人,这次多谢了。”虽然他自己也能够对付,但有了判官出手相助,确实是省了他不小的麻烦,至少,他不太可能毫发无伤地出来。
想到阎睿刚刚明显过度的反应,郁嘉悄悄在心里咋舌,以后能不受伤,还是尽量不要受伤啊,他家睿哥会被吓到的!
“谢什么,我这一出手,连锦上添花都称不上,倒是你帮忙收拾了该地府出面的残局,该我们谢谢你。”判官是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子,古香古色,怎么看都万分舒服,可郁嘉却能从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
这是很强大的男人。
“那倒是。”说到这个,郁嘉下意识地瞅了仍旧被上司拎着后脖领的艳鬼一眼,“这货的修为太差劲了,常识方面也得加强,最好是回炉再教育一番,在那之前,就别轻易放出来了。”这样的人……哦不,是鬼,放出来就妥妥是个祸害。
“喂喂喂,你也太瞧不起鬼了吧,我的战斗力也是很强的……”艳鬼忍不住地就为自己争辩了起来,结果,被自家上司毫不客气地在头上k了一拳,立刻就老实地缩起了脖子。
“郁天师,我是彦诡,很抱歉我的下属给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回去之后,我一定会重新教育一番。”彦诡上前自报家门并道歉,礼数很是周全,只是,这名字,让郁嘉觉得略囧。
“那啥,你们艳鬼的名字就都统一叫‘艳鬼’么?这样不太好分辨吧……”这要同时遇见几个艳鬼,谁知道他是在叫的谁呀!
囧了个囧的,一不留神就会漏笑好么!尤其他最先认识的,还是那么一个蠢二蠢二的家伙,实在是有些不忍直视。
“在下彦诡,彦语的彦,诡谲的诡,这二货名严瑰,严肃的严,玫瑰的瑰。”彦诡显然对郁嘉这个人看得挺顺眼,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的人,竟是主动给他解释了一番他们的命名,虽然听着实在是没啥太大的区别,听来听去,不还是“艳鬼”么?
郁嘉在心里默默抹了一把冷汗,没再继续纠结艳鬼名字的问题,转而看向被扔在地上许久无人照管的女孩儿,看着女孩一身泛着黑红的血液,他才发现,自己和阎睿身上,也被染上了同样的恐怖色泽,亏得他们两个刚刚还顶着这一身黑红的血渍亲热呢!
“……”阎睿略心虚地轻咳了一声,但是,对于刚刚的行为,他毫无悔意。
担心自己的爱人,他不觉得哪里有错,这是身为一个负责任的爱人的义务!就是这样棒棒哒!
“顶着这一身血污,我可没法好好说话……”就算,刚刚已经顶着这一身说了好一会儿话了,也不能改变他的初衷。
郁嘉说完,便从自己的小腰包里掏出两张黄色的空白符纸,拿出一支朱色符纸,唰唰唰迅速完成了两张清洁符,自己一张,阎睿一张,干脆利落地拍在胸口,“净!”
眨眼的功夫,两人身上的血污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不曾沾染过一般,别说已经被接二连三惊得够呛的严瑰了,就是彦诡和判官也惊得不轻。
“你究竟师从何处?竟是这般古法的清洁符都会画?”这可是传闻中,修仙时代的修者才懂得的符篆,这小孩儿,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没有露出来呢?
“这个是秘密,我答应过师父,不能说的。”郁嘉闻言,索性顺理成章地把一切推给了这个莫须有的“师父”,不过,也不能完全说是莫须有,毕竟,原主懂得的一切,都是来自于古老的天师家族郁家的传承,只是,他不能轻易说出而已。
神秘就神秘吧!
“呵呵,你真是个有趣的小朋友,今日之事,地府欠下你一个人情,待来日小郁天师若有需求,只要不违背天地法则,我地府定然不会推辞。”判官笑眯眯地许下承诺,郁嘉也笑眯眯地收下这份难能可贵的谢礼,让地府欠他一个人情,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呢!如此说来,严瑰这个二货,还是有点用处的么!
想到自己先前对严瑰很是冷嘲热讽了一通,虽然,这货就是活该,但眼下终归是有几丝莫名的心虚,便信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对着垂头丧气的面孔,微笑道:“严瑰同志,咱们终归是相交一场,相处,还算愉快吧,这个送你吧。”说罢,毫不吝啬地塞给他一小瓶的天地灵液,那浓郁的灵气,引来判官和彦诡的侧目,但他们却并没有多说,只是代严瑰这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二货道了谢。
“判官大人,那这位姑娘……”郁嘉指了指仍旧躺在地上的女孩儿,并不是他不懂得怜香惜玉,刚才是事急从权,他才会让运势极好的阎睿抱住她以作保护,但事实上,以女孩现在的处境,并不适合与生人接触,她身上沾染的阴孽想要完全去除,恐怕还要靠地府诸人。
“这位姑娘,自然是由地府善后,请放宽心,我们会让她回归正常的生活。”言下之意,这是打算负责到底了,说穿了,这姑娘也确实是遭了无妄之灾,地府给些补偿,也是应该的。
如此,郁嘉便可以放心地离开了,幸好,没有耽误他们回家过年呢!
“睿哥,这姑娘交给判官大人他们就可以了,我们回家吧。”郁嘉跟判官艳鬼告别之后,干脆利落地拉着阎睿便离开那间已经崩塌成一片废墟的厂房,等他们离开之后,判官抬手在虚中一划,打开地府之门,将那血糊一身的倒霉姑娘收入玉瓶中,翩然转身走入了那道黑漆漆的门,彦诡仍旧拎着严瑰,随后跟上,黑门在他们进入之后瞬间合拢,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