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洒式的花露水,拧开瓶盖后,丁镜用手指按压几下,细小的水珠在柔软的光线里,亮晶晶的漂浮着。
丁镜将其喷洒到被咬的红肿处,然后又在空中喷了几下,望着在路灯下聚集的那一团团飞虫,有些邪恶的摁下喷洒,神情坏坏的,有那么几分恶作剧的味道。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宁捷不由得想笑,但顿了顿后,又给强行忍住了。
很快他就拿出蚊香点燃,用蚊香盘装好,半蹲下身,将其放在丁镜脚边。
丁镜被他的动作看得一愣一愣的。
心里装着个糙老爷们儿的丁镜,实在是被这样细心的举止给惊到了……
放置好后,宁捷抬眼看着丁镜,说:“这样应该会好点儿。”
一顿,他又补充道:“不过你要小心些,踢翻了容易伤到自己。”
不知为什么,丁镜给他的感觉就是:随时会忘记蚊香的存在,然后做出一脚踩下去或踢翻的举动。
“啊,行。”丁镜惊讶地点点头,态度上也客气了些,主动道,“那什么,多少钱啊,算我买你的。”
“……”宁捷一怔,尔后道,“不用了。算我没给你试卷的补偿吧。”
丁镜连忙凑过来,挑眉道:“你也觉得没给我试卷,心里过意不去?”
猛然逼近的脸,让宁捷的心倏地漏掉半拍。
丁镜的视线是尤为认真的审视。
落在宁捷眼里,那双漆黑的眼却如同炙热的火焰,隔着极近的距离,在他心口燃烧着,滚烫,沸腾,胸腔有什么在翻滚。
宁捷是一时愣住不知该作何反应。
可在丁镜看来,他是认可了自己的说法,心虚和愧疚,导致他没法说什么。
丁镜觉得作为一个刚认识的连长,他已经很不错了,加上自己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于是她说:“算了,我原谅你了。”
“……”
见她一本正经地说着,宁捷联系她先前说的话,顿时回过神来,明了她或许是误会了什么。
可,视线在她脸上稍作停留后,宁捷一时也没了解释的心情。
情绪有些复杂,翻涌着,不知该如何抚平、理清。
深吸口气,宁捷从地上站起身来,夜风迎面而来,将心头的灼热吹散了些。
他低头,看向丁镜。
她又开始奋笔疾书,低头在膝盖上的笔记本上写着。
一笔下去,可以写一行字,但准保别人一个字都不认识。
“如果你不急着睡的话,我可以提前给你预习一下明天的内容。”宁捷说,“听两遍,以你的成绩,应该能过关。”
如果,去掉卷面分的话……
宁捷又看了眼她摊开的笔记本。
这样的字迹,放到他的连队里,他可以让对方什么都不做,先练上三个月的字。
“行啊,”丁镜一抬眼,想到唐诗下午所说的话,立马就应了,“不过你……晚上不睡吗?”
宁捷道:“没事。”
“那谢了啊!”
丁镜便往旁坐了坐,在花坛旁让开一定的位置。
宁捷坐下来。
挨得近,他微微低头,便能嗅到她身上的香味。
有香皂的清香,亦有花露水的香味,淡淡的茉莉芬芳,混杂在一起,好像能让心情安定下来。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选择半夜给一个刚认识、且整天想着违规的女兵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