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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第1页)

杀人的剑

每年的这天我都会来这里喝酒,而这天也总会有两个人来陪我,一个早上来,一个下午来,早上来的这个说要杀了我报仇,而下午来的人说要抓我归案。上午来的人喜欢和我比完剑后喝酒,猛喝几碗后就走,而下午来的那人则喜欢先喝酒,边聊边喝,喝完之后边开始和我比剑。这两年上午来的那人身后多了一个女人,牵着一匹毛驴,不言不响的,看着我们比剑喝酒,完了就跟着那人走了。远处传来一阵毛驴的叫声,我就知道是他来了。

“你来了。”我说。他没有搭理,直接拔出剑串上树来,日光升起映红了他的剑。今年他又输了。“喝两杯吧?”我说。他没有说话,猛喝了六杯就转身跳下树去,走到一座墓碑前拜了三拜就急急忙忙的走了。那女人牵转了驴也就走了。

日到正午,一匹快马的声音很快由远而近到了跟前。人到跟前也不管马,直接就跳上树来。“杜兄,今年我又带了好酒,咱俩又可以痛快的喝几杯了。”他说着甩下背囊,拿出酒来。“有肉吗?”我问。“当然有,我能忘了这个啊,呵呵,给!”他说着塞过一包牛肉,“全给你了。”“那你不吃了?”我问。“今年我吃这个。”他说完从背囊中抽出一只叫花鸡。“呵呵,你也尝尝?”“不了,你能带肉来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我说。“今年的剑法有进步没,我可是苦练一年啊,专门为了抓你。”他边吃边说。“你?公务繁忙能好好练剑吗?”我问。“要不是我公务繁忙,害得老子没法练剑,我能输给你这个书生?”他说。“近来案子很多吗?”我问。“关你鸟事,反正今天抓的就是你。”他严肃地说。我笑了。“笑什么,真的。”他突然间长叹一口气,说:“近来出现几起命案,作案人的剑法煞是快,比你的剑还快。”“你可是第一次和我说案情啊,怎么,抓不到想叫我帮忙?”我笑着问。“呸,要你帮忙,我还怀疑是不是你小子做的,那手法和你当年杀她男人时一样,一剑封喉。”他喝了两口。“哦,我有这么厉害?”我问。“口子从这直着进去,这边出来。”他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是我的手法。”我说。“真又是你?”他突然问。“杀一个是杀,杀一百个也是杀,你说呢?”我微微笑了。“我真不知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听得出他有些心酸。“呵呵,人是不断变化的。”我喝了两口,说:“出剑吧!”“急什么,慢慢喝,喝完我再抓你!”他说。“我怕我没有时间等你喝完。”我要走了,因为我知道她出现了,说着我跳下了树。“你,好,好,要急于动手那我就不客气了。”他也跳下了树。他输了,到那座墓前拜了三拜要走,“明年我一定会抓你归案的!”说着过来牵马。“策!”我跃上他的马,走了;只听他大骂了几句,却也听不清了。

“对不起客官,小店已经满了。”店小二对一个新来的客人说道。“这不是有个位置吗!”那人道。“这个——”店小二看了看坐着的人,见那人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独自喝着酒。“他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那人已经坐下了。“客官要点什么?”“和他一样的上来。”“这?”店小二见那人有气就机灵叫了一声“好嘞”就转入了内堂。刚进来的那人以坐下便和坐着的那人搭讪起来:“兄台,怎么一个人喝酒,看来有心事?”那人只是微微一笑,也没有说话。“在下花红,问兄台个名姓,好结个朋友。”“在下杜子陵。”杜子陵说。这时酒肉上来。“杜兄,可是第一次来这荆江地界?”花红问。“是的。”杜子陵答。“将去哪?”“这好像不必告诉兄台吧?”“呵呵,我在码头看兄台行色匆匆,想必定是在找船,在下正好做个租船生意,敢问兄台将上行巴蜀呢还是下行江扬?”“九江。”杜子陵说。“正好小弟也去九江,正好和杜兄一道走了,也好有个人说说话。”“请。”“请。来,小弟再敬你一杯。”“兄台客气了,请。”杜子陵喝完便吃起了牛肉。两人聊得甚是高兴。

船随着水流东去。“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杜子陵独自站立船顶仰天叹息。点点星稀,杜子陵拿剑当枕头,仰躺在船顶,喝着酒,渐渐地心中不觉生出一种悲凉。

“你怎么来了?”一个女人惊奇道。“怎么,呵呵,我是来赴两年之约的呀。”“可是,可是我信中不是和你说清楚了,叫你别来了。”女人道。“夫人,谁来了?”一个男人从屋内出来,问:“你是?”“他是谁,为何叫你夫人?”男人问。“他是我的夫君。”女人道。“夫君?”男人苦笑了一下,“你!”“子陵,你何必要来?”女人有些苦涩。“诗诗,我说过的话你全忘了。”杜子陵问。“诗诗,你们在说什么呢,莫名其妙的。”那男人道。“致远,我会和你说清楚的。”林诗诗道:“不过你先进去!”“不必,既然你是拿剑的,就出剑吧!”风致远道。“看来你比我急,那好,来吧。”“你们两个?”林诗诗喊了一声却又提不起气,说:“别打,好吧!”“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你们女人管什么!”风致远跳到杜子陵面前,出剑刺了出去。杜子陵没有出剑,随意避了几下,看了看林诗诗,见她眼中忧色重重,想起以前信中的一句话便跳开了。“别再打了,你们——”林诗诗突然晕倒下去。“诗诗——”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上去扶起。杜子陵按下人中,拿出林诗诗的手搭脉。“你干什么?”风致远道。杜子陵也不理睬,见林诗诗醒来,便放下了手,自己起了身子。“子陵,你们别打了。”林诗诗悠悠道。“诗诗,保重!”杜子陵说完便转身走了。江上起雾了,凉风阵阵吹过风帆,呼呼响起,和着哗哗的破水之声,正如一曲催眠曲。杜子陵困意上来,撒了空酒瓶闭上了眼睛。

“姐,嗯?我姐怎么了?”一个青年走进屋子见他姐姐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就担心起来。“你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晕倒了。”风致远担忧道。“怎么不请大夫?”那年轻人面有忧色。“分不开身啊。”风致远无奈道。“我去请大夫。”那青年道。“楚宇,别去了,我知道我的身体。”林诗诗道。“姐,我去去就来,很快的!”林楚宇跑着出门了。“大夫你快点!”没一会请来大夫,林楚宇嫌慢,不断催促大夫快点。“我又不是年轻人,像你那么大时,你还跑不过我哩。”大夫笑道。临近屋子了,见里面跳出一个人来,跑了。“谁?”林楚宇大叫一声,心中生疑,便忙跑进屋子,一下便愣住了。大夫进来见状也是一怔,拍醒了他,问“怎么回事?”“我,一定是他!”林楚宇跑出屋子追了两步,却哪里有人影,进来的时候见那老大夫已经扶着自己的姐姐,忙扶上去,“姐,姐,你没事吧,姐。”“我,我怕是,咳咳——”“是谁,姐,是谁?”林楚宇问。林诗诗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风致远,道:“唉,都是我的错——你,咳咳——”“刚才那个身影好熟悉,莫非是他?”林楚宇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你不许,不许——答应我——”“什么,说啊,答应你什么,姐姐?”“报——报仇——”林诗诗头偏了下去。“姐,姐!大夫,大夫,快救救我姐!”林楚宇哭着恳求大夫。“唉,可惜了,三条人命,唉,小伙子,节哀顺变吧!”大夫叹道。“三条人命?”林楚宇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姐姐已经有了身孕,可惜啊,这人也太没有人性了。”大夫叹息着出了屋子。墓前,林楚宇泣道:“姐,姐夫,你们放心的去吧,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雪恨的。”喝了三碗就便飞身上马走了。

“十五?那应该就是他,不过我始终不敢相信他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一个声音道。“追风大哥,我也不敢相信,可是那背影分明就是他的。”另一个声音道:“他的剑法不拘一格,前年和他比剑时他和我说过,剑如果这样下去,人不会立死,但必定活不了。”“你不是他的对手,别轻举妄动,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江上掠过几个人影。四个黑衣人,钻进船舱又来到甲板上。“怎样?”一个问。“没人。”一个说。“妈的,又让他跑了。”一个说。一个游客出来,见此欲惊叫却又出不了声音:“你——你们”背后一个黑衣人提起刀,一下结果了他的性命。“大哥——”一个问。“花莫言这个魔头善于乔装,不如乘他们睡着全杀了。”一个道。“好!”四人便进出。

一群人围住了靠岸的一艘船。“太惨了。”人们纷纷议论。几个官差在那里办事。一个人拿着剑,进出人群,亮了腰牌进入船舱。“大人!”几个官差敬礼。他挥了挥手,点了一下伤口,便出去了。江边上一匹白马慢慢走过。

“谁那么大胆,敢在我这里犯事,吩咐下去,严守各个路口,一定不能让他逃走!”一个官老爷骂道。“大人,我们还不知道杀人凶手是谁。”一个官差回报道。“你们不会去查啊,一群饭桶!”那官老爷骂着进了房门。“他说一声轻松,咱们兄弟就难咯”一个官差抱怨道。“谁知道谁杀的,人海茫茫就算知道谁杀的,我们又怎么找?”一个道。那官老爷也不管差役,蹑手蹑脚地便回房去了,“小娘子,我来啦。”那官老爷道。“哼,去办你的公事好了,还回来干嘛呀。”一个女人道。“这不回来了吗,别生气了,哈哈,咱们继续,嘿嘿——”官老爷急了。“别急嘛。”那女人叫道:“让我来伺候大人。”“哈哈,好!”那官老爷笑了。“哈哈。”一个声音道。“啊!”那小女人见突然多了个人惊叫一声,脸上顿时白了。“你,你,谁——大胆,敢闯进本县的——”那官老爷也有些怕,但仍架起官威。“大人好大的官威、好兴致,出了那么大案,竟然还可以在这里享受,艳福不浅啊。”那人道。“你,你——来人啊。”官老爷叫道。“别喊了,我是来给你这个的。”那人扔给他一张画像。“这个人,我不认识啊?”官老爷看了看道。“你的官算是——”那人没说完,那老爷急道:“杀人凶手!”“呵呵,看来没有白当。”“那当然——”那官老爷正说着却不见了那个人,心中惊怕,心中叫道“大难不死,大难不死”烧香拜佛地也忙出去公堂办事去了。

杜子陵一个人在临江集市上走着,觉得口渴便上了一家酒楼点了些平常酒菜吃着,见外面官差到处查问心中已是知晓。这是上来一个年轻少女,在他对面桌子坐下了,她见杜子陵这般吃饭便噗嗤一下笑了。杜子陵也不理睬,只是顾着自己喝酒,也不知哪飞来一只苍蝇在他面前转绕,突然掉下正好入了杯子,“酒逢知己千杯少,既然你也那么喜欢酒,这杯就当我敬你。”“噗嗤,你这人真逗,苍蝇也会喝酒啊!”那少女笑了。“我不是对苍蝇说话。”杜子陵道。“那你是对谁说的?”那少女饶有兴致地问。“对,让苍蝇来喝酒的那个人说话。”“哈哈,你发现啦,那就是我咯,你请我喝酒啊,好啊。”那少女笑说着坐到了杜子陵对面。小二过来给她点菜,她点了一份精致的点心便笑着要和杜子陵说话:“你第一次来这里啊?”“不是。”“不是,你骗不了我的。”那少女一笑,拿了个酒杯盛了一杯,闻了一下,道:“这酒不好,要喝就喝这最好喝的郎酒酿。”“你对酒很熟悉嘛。”“那当然。”“你也喜欢喝酒?”“才不是,我喜欢吃这个,酒有什么好喝的。”那少女没等小儿放下点心就抢下一块塞进口中。“看出来了。”杜子陵笑了。“看出什么了。”那少女盯着他看了一会,笑了,低声说:“你就是那个冷酷的杀人凶手吧?”“我像吗?”杜子陵心中纳闷对面的少女怎么会无缘无故说自己是凶手。“那,满街贴满了公文,全是你的画像。”那少女边吃边说,神情很是坦荡。杜子陵更是纳闷了,既然她怀疑自己是杀人凶手,那为何又没有一点惧怕的意思。“不过我不相信你是那么可怕的杀人恶魔。”“怎么说?”“你嘛,虽然不帅气,但也是看得过去。”“这是你的理由?”“对啊,那还需要别的理由吗?”“也真有你的。”“不过你惨了。”那少女一笑。“哦,为什么?”“这里的官老爷可不信,而有人要带你去见他。”那少女道。“哦,呵呵,我看她还没有那样的本事。”杜子陵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样的本事逃跑了。”那少女出手抓去。“送给你。”杜子陵酒杯掷出,人已经从窗户飘了出去。那少女稳稳地接住杯子,但酒还是撒了一身,气得她七窍生烟,直直跺脚,发誓要抓住杜子陵。

杜子陵穿过一片密林,走在林中只觉有血腥气味边迎了上去。雾气中出来一个老和尚,作揖道:“施主,回头是岸!”杜子陵好生奇怪,正要问,却也吃惊不小,身边既然死着四五个官差,那伤口和渡船上的一模一样。“误会,误会。”杜子陵心中不觉得生出一丝恐惧,想跑开,却怎么也跑不了,只见那老和尚一掌劈下。

“你以为你泼了酒弄湿我的衣服就能跑啦?”正是酒店的那个少女在杜子陵面前道:“哟,大男人的还吓出一身冷汗。”杜子陵长吁一口气,见自己被她绑在柴堆上,道:“姑娘,请放开我,我有急事要办。”“我也有急事要办,你以为入了我的手掌心,你还能出去?”那少女笑道:“看你刚才干你好事!把我衣服全弄湿了。”“那也是——对了,我怎么在这。”杜子陵好奇地问。“看你也跑不掉,我就告诉你,你喝了我的蒙汗药酒,所以就在我这咯。”“唉。”杜子陵不觉中叹了一口气。“你叹什么气啊,哎!我才要叹气。”那少女伤心起来。“为什么?”杜子陵道。“你那么会杀人,我该把你给我们的官老爷呢,还是自己把你杀了呢,不杀人嘛,心不甘,杀了你嘛,又犯了法。”杜子陵不解的看着面前这个让人难解的少女,见她拿出自己的剑,便喝道:“别玩我的剑!”那少女一惊,旋即道:“你那么大声干嘛,我就看了又怎样了。”抽出剑,见剑尖凝结了几丝红丝,“好一把剑!你的剑法如何?”“不好。”杜子陵道。那少女笑了笑,突然拿剑乱砍边上的石磨,火星点点,剑算是废了。“别!唉——”杜子陵心中不舍,又不觉生气起来:“你干什么!”“我生气!”。那少女道。“我才生气!”杜子陵道。“你生什么气”那少女道。“我把你的剑弄成这样,你会生气吗?”杜子陵没好气的反问。“我就是要把你这把会杀人的剑给废了。”那少女突然歪笑了:“我还要废了会杀人的你!”“喂,喂,别乱来!”杜子陵见她拿剑靠过来,心中也是慌了。“哈哈,没想到一个杀人魔王也会怕死。”那少女笑了。“我不是怕死,我只是奉劝姑娘——”“奉劝我什么?”“我猜姑娘是个捕快吧,你杀了我你不是也犯法了吗?”“对啊。”那少女笑了:“你也认为我是个捕快啊?”“嗯,很厉害的捕快。”杜子陵抓住了她的心理,决定说谎逃命。“哈哈,没想到你的话那么好听,我真舍不得杀你了。”那少女道。“但是——”杜子陵故意吊起她的胃口,决定深化话题。“但是什么啊!”那少女喝道。“我看姑娘一定还不是真正的捕快。”杜子陵道。“废话啦,要是我是个男的,我早就是一个比我哥哥还厉害的捕快。”“巾帼不让须眉,你真是个英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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