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么小,你可能都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要是等你再长大一点就发现自己对我的不是喜欢呢……”
荣时蓦地抬起头来,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脖颈,凑近了贴在她耳边,愤愤不平地咬牙道:“傅糖糖,你真坏,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连自己内心都发现不了的渣男吗……”
傅臻被他箍着不能动弹,耳侧传来的温热鼻息更是痒得让她忍不住缩脖子,她张了张嘴,嗫嚅道:“没,可我就是害怕……”
空气安静了一瞬。
荣时长叹一口气,晚风吹过的后劲似乎有点上来,让他感到一阵头晕。
他松开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带着点亲昵,“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傅臻悬着的心尖颤了颤,总算是落回平地,全身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松懈下来。
荣时捏了捏她的耳廓,声音里带着点鼻音,“帮我泡两包感冒药,我把剩下的行李再收拾一下。”
傅臻听他声音里确实有点感冒的症状,也不敢耽搁的站起身,还不忘嘱咐他,“你别整理了,到床上躺会儿,我一会儿再帮你。”
说着就要到隔壁房间拿热水壶,走到门口时,她的脚步停了停,回头看他一眼,似乎带着点不好意思,“咳,我明天跟你一起回苏城……”
话音未落,人已经溜出去了。
荣时反应慢半拍地眨了两下眼,大脑才接收到信息。他靠坐在床边,忍不住噗嗤一笑,嘴角露出孩童般稚气的笑容。
……
次日下午,荣时和带队老师说自己不坐校车回去。老师只当他是家里有人来接,也没多想便同意了,毕竟这种情况对学校里的少爷小姐们来说并不罕见。
傅爷爷傅奶奶对于傅臻坚定要回苏城的行为没有多做挽留,孩子总归是要回到父母身边的,在乡下的这段日子里,既然糖糖已经走出心结,并且愿意回到那个城市继续面对,这对长辈们来说也是值得欣慰的。
他们的行李都不多,走时傅臻的手上抱着不苦,两人的行李都由荣时提着。
不知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还是昨晚那两包感冒药真的起了作用,荣时的状态非常好,没有丝毫昨夜受冻的后遗症。
傅爷爷得知两人读的是一所学校,在离开前难免对荣时托付了几句,让他代为帮忙多照顾照顾妹妹。
荣时一脸可靠地应下,然后带着傅臻坐上了高铁回家的路上。
因为手机上临时买的车票,时间有点晚,等到苏城时天都黑了,想着家里父母应该都在用晚饭,于是没打电话麻烦,两人直接打车回到别墅区。
……
安静的小道上,只有行李箱滚轮在地面摩擦过的声音。
小区的人家亮着若隐若现的光,让夜显得更加的温馨静谧。
傅臻抱着不苦,步伐轻快,她打量周围的目光充满了熟悉,又带着点难言的久违感,但心里总归是喜悦的。
荣时懒洋洋地走在后头,看前面人儿蹦跳的身影,那两只麻花辫在空中上下轻甩着,在空气中荡起不深不浅的涟漪,一下一下仿佛敲击他的心房。
那还是傅奶奶早上为她梳的头发,没想到一点都不土气,还平添几分可爱。
走近傅宅前,傅臻几乎是难掩兴奋地蹦上台阶,还没按下门铃,就被身后的人叫住了。
“等一下。”两只行李箱还孤零零地晾在平地上。
荣时一边往台阶上走,一边从包里摸出一个盒子,借着廊前的灯光可以看出包装上印着的是翻盖手机的图片,这是他昨天下午生闷气“离家出走”散心时,在山下小镇随意乱逛时买的。
“这个给你。”他说。
傅臻下意识地蹙蹙眉,“你这是干嘛?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
他对她已经够好了,不该乱花那么多钱的。
荣时晲她一眼,“什么贵重不贵重,就几百块钱的手机,你以为是白给你的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过她的一只手,把东西放到她掌心,掀起半边眼皮看她,“还记得我生日什么时候吗?”
傅臻不晓得两者之间的联系,但还是老实点头:“记得,十二月二十七号。”
“嗯,不错。”荣时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懒懒地将手缩回口袋,身子微微向后仰着,带着说不出来的慵懒劲儿,“那你自己好好想想等我生日要回我什么礼物。”
说着转身下台阶提起自己的行李,一边往花园外走,一边悠悠道:“我已经给你姐发短信了,她一会儿就出来给你开门提行李,你自己别乱动。”
傅臻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对方的背影已经融入夜色,消逝在如墨的黑暗中。
她盯着手上的手机盒,过了两秒,嘴角不深不浅地划起一道淡淡的弧度。
这个人,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