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决,杨林让王山继续留下来,并且嘱咐李聪多加注意巡查造纸厂,一切交代完毕,他才带着李霸回到丽水亭。
刚进入亭部,就听到屋内里面吵杂的声音,“什么,你们这个小小的亭长架子倒是挺大,本公子在此等候多时竟然还未回来,莫非想留我住宿不成。”
闻言,杨林面色不喜,眉头蹙了蹙,他立刻进入茅屋,不由见一公子哥正坐在他的榻木上,而夏侯婴则站在下面,侧旁的榻木上还坐着第一富商李默。
见到李默,杨林心中便知道是何事了,而李默同样看到了杨林,他站起身子,脸上看不出喜怒,沉声说道:“杨亭长可总算回来了。”
而坐在榻木上的青年闻言,随即指着杨林喝问道:“你就是杨林?为何不在亭内迎接本公子?”
杨林不解,望向李默,后者见此,于是再道:“这位是郡守府的长公子,还不赶快拜见。”
“原来是长公子,但不知本亭长做错了什么,竟让你如此动怒。”杨林不卑不亢的负手说道。
“你个小小亭长,不迎接本公子便是大错。”郡守府公子乐厉有些恨恨的说道。
杨林摇头,轻轻叹息一声,开口讲道:“林身为亭长,自然需要巡查亭内。林若是无所事事,当然可以和公子一样四处闲逛。”
杨林此话说得刺耳,乐厉自然能够听出其中的意思,他不禁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喝道:“杨林你好大的胆子啊。”
见杨林冷笑不语,李默又想起郡守的嘱咐,于是上前一步,对乐厉说道:“既然杨亭长有事未能迎接,我们也可以理解。毕竟,咱们来此处是为了造纸术。”
有了李默的提醒,乐厉才收住脾气,随后他吩咐道:“杨亭长快去安排吃住吧。今日时辰已晚,至于造纸术,明日便由你来教授。”
“吃住可以在亭部。但是,还请乐公子下来,那是林之位置。”杨林指着乐厉坐着的榻木,沉声说道,“难道郡守没有教授过礼仪吗?”
“砰……”乐厉拍着案台,气愤的咬牙切齿,“你…,你……”最后气的手指打颤。
“莫要与乡下人一般见识,公子不如随我去沛县城李府歇息。”李默再次劝说道,不过却不留痕迹的将杨林数落了一遍。
杨林听此话,付之一笑,他淡淡再道:“农民再低贱,也比商人高贵。”
李默刚才的心情一下子被此话摧毁,可他却不得不承认,秦朝重农轻商,也确实如杨林所说那般。
“杨亭长告辞。哼!!”没有占到便宜的李默挥了挥衣袖率先离开。
而乐厉也是瞪着杨林,方才一同离去。
等李默二人消失,夏侯婴上前行礼后说道:“亭长,对于这位郡守公子,你为何这般咄咄逼人?”他有些担忧。
杨林坐在榻木上,随手示意夏侯婴也坐下,这才解释道:“这位乐公子如此嚣张,我若不逼他,这几日丽水亭指不定会让他折腾一番。现在压一压他,好让他收敛一些。”
“原来如此。”夏侯婴恍然大悟,“还是亭长看的透彻。”
紧接着,杨林又想到李默和乐厉明日前来学习造纸术,便让夏侯婴将赵猛请来,而后他吩咐道:“郡守派人学习造纸术你也已经知晓,明日便可教授。不过,李默这人老奸巨猾,教授时尽量不要让他四处探视。至于那位乐厉公子,脾性上有些嚣张,对于此人,无需太过容忍。”
“诺!猛明白了。”赵猛应声道,随后下去安排了。
“呼……”杨林深深吐了一口气,随即结束了一日的忙碌,回到家中同母亲吃过晚饭便休息了。
到了次日,因为李默二人,杨林便直接去了造纸厂,然而,一切都准备妥当,却未见到两人的身影。杨林于是喊来赵猛,询问道:“李默和乐厉还未到来?”
“正是。”赵猛行礼回答。
随后杨林挥了挥手让后者去继续忙碌,他则在造纸厂门外继续等待。然而两人直到晌午才谈笑而来,杨林面色寒了寒,喝斥道:“你二人为何迟迟才来。”
“杨亭长抱歉,昨晚喝的太多,今日起的有些晚。”李默笑呵呵的拱手解释道。
“既如此,那便明日再学吧。”杨林说完便转身离去。
“杨亭长,杨亭长……”闻此,李默心中焦急了,暗道自己不该怂恿乐厉晚来,两人晚学习一天就意味着自己晚一天出售纸册,那些可都是钱和名声啊,直到这时他才明白杨林是根本没把乐厉的身份放在眼中。
李默急忙拦住杨林,赔笑道:“是默错了,还望杨亭长见谅,默保证绝无下次。”
“娘舅,何必看他的脸色。明日便明日,走,咱们回去继续喝。”乐厉却是不吃杨林的这一套,对他而言,造纸术学与不学都无所谓,若不是郡守老爹逼迫,他才不愿来此地。
李默回头给乐厉使个眼色,让他不要再说,而后继续赔笑,“杨亭长别听他乱说,年轻人就是冲动。”
“李大商人说的不错,年轻人的确容易冲动,比如我。”杨林指着自己,笑道,“既然乐厉公子如此说了,那便明日再来吧。”
杨林一边离去一边无奈的摇头,这乐厉果然是孺子不可教也,心道郡守真乃糊涂了。
“杨亭长你……”身后,李默跺了跺脚,气愤的喊道,“你当心郡守问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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