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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什么底气（第1页）

厉寒酥复宠，攀月宫解禁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后宫，有人如赵千秋那般真心欢喜，也有人如荣嫔一般气愤不已。“啪！”

又一盏玉盘在地上摔得粉碎，荣嫔喘着粗气由不解气，在大宫女的劝慰下勉强坐下。“本宫还没来得及收拾那个兰翕呢，宓嫔又跑出来了！”

荣嫔狠狠咬着牙，“真是叫人不得安生！”

大宫女示意下面人赶紧将地上的碎片扫干净，转而安慰荣嫔：“娘娘何必那么着急？再待几日就是选秀了，到时候新人入宫，不管是兰贵人还是宓嫔都得靠边站，哪还会如现在这般独占恩宠？”

荣嫔下意识地点头，突然一愣，一个眼刀甩过去气急败坏道：“这是好事吗？！”

新人入宫，那她这种本就不受宠的不就更难见到晟帝了吗？大宫女笑容一僵，缩着脖子不敢说话了。“蠢笨的东西，滚下去！”

荣嫔斥道。待大宫女诺诺退下，荣嫔狠叹了一口气，不禁恼怒自己身边无能用之人。看看皇后身边的熙朱、秋嬷嬷，还有端嫔的抚琴，就算是厉寒酥身边那个叫的清辉的丫头看着都比自己这个得用许多。上回新宫女入宫，荣嫔原打算趁机会给自己挑个聪明会办事的，却最终挑出个兰翕来。每每想到是自己一手将兰翕扶持起来，让她有机会在主子们面前露脸，甚至生出野心，荣嫔就忍不住怄气。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让杂役房的管事直接将人折磨死了事！荣嫔磨着牙，心里懊悔不已。等到给赵千秋请安的日子，荣嫔在端仪宫门口碰见兰翕，心中这念头又重了几分。如今的兰翕全然没了当初身为宫女可怜卑微的模样，嫩粉宫装加身，头上钗环步摇点缀，本就娇美精致的脸在多日精养下更显俏丽，此时款款走来颇有高人一等的架势。她一手扶着宫女，一手甩着帕子走到荣嫔面前，神情夸张地笑道：“哟，这不是荣嫔姐姐吗？多日不见姐姐可还好？”

荣嫔听着她娇柔做作的声音几欲作呕，那一声声“姐姐”更是在打她的脸！“兰，翕，”荣嫔一字一顿地直呼其名，勉强扯了扯嘴角，声音压低警告道，“别以为你爬上了陛下的床便能如此嚣张，小心重新摔进烂泥里！”

兰翕收起假笑，倨傲地看了荣嫔一眼，毫不客气地讽刺：“姐姐是哪里来的底气说出这种话？靠太后的支撑？还是靠不是你亲生的大皇子？”

“你！”

眼看着荣嫔就要发怒，兰翕冷笑一声继续道：“这宫里什么都比不上陛下的宠爱，而如今陛下最心爱的就是我。姐姐别光想着如何对付我，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免得哪日妹妹不高兴，让陛下下令给姐姐苦头吃！”

“你放肆！本宫乃嫔位，你一个小小的贵人还敢威胁本宫？！”

荣嫔抬手直指兰翕的鼻尖，提高嗓门怒斥。兰翕险险退后一步才没被荣嫔的长指甲划破脸，她惊魂未定地抚了抚胸口，眼中闪过怒意，正要开口，身后却传来一道慵懒慢悠的女声：“这是怎么了？”

兰翕转身，就见厉寒酥正缓步走来，路过自己时眼神都未瞟一下，径直走到了荣嫔身边。厉寒酥一手按下荣嫔还举着的手，似笑非笑：“多日未见荣嫔姐姐看着精神倒好，底气十足呢。”

荣嫔胸口仍一起一伏，难得失了礼仪地白了厉寒酥一眼，没说话。厉寒酥今日只穿了身月白的衣衫，样式低调花色简洁，头上的饰品也不多。兰翕咬着唇看看她，又看看自己。自己明明比她打扮醒目明丽许多，为何在她面前会有被比下去的感觉？兰翕又抬头看了眼厉寒酥殊色难掩的容颜，心中不由嫉妒，勉强收了心思福身道：“兰翕参见宓嫔娘娘。”

说着便行了个蹲礼。厉寒酥这才看向她，随意道：“你就是陛下新封的兰贵人？”

“是……”厉寒酥笑了声：“还是和之前看到时一样，没规矩。”

兰翕猛地抬头，脸上流露出被羞辱的委屈。“本宫说错了吗？”

厉寒酥挑眉，“不会问安，不会行礼，连最起码的等级尊卑都不懂，你这般鄙陋粗俗还敢妄想压荣嫔姐姐一头？你哪儿来的底气？”

“我……”“凭你杂役房宫女的出身？”

“我……”“凭你不知廉耻勾引陛下上位？”

“我没……”“还是凭你那下作不入流，只会勾着陛下的百般花样？”

厉寒酥一句句言语直逼得兰翕再无言语，在端仪宫门口一众宫女、内侍面前涨红了脸。厉寒酥抚了抚衣襟，眼神下瞥如视什么蝼蚁鼠虫，总结般落下句：“这般不堪上台面的你，还想压荣嫔姐姐一头？醒醒吧。”

兰翕终于逮到机会不服气地开口：“可是陛下宠爱我！”

厉寒酥的眼神登时变得幽深起来：“宠爱？”

她勾起唇：“你可知宠爱是最飘渺的东西，谁知哪一日陛下的心就变了？到时候你还剩下什么？”

才不会变呢，有系统帮忙，晟帝对自己的宠爱就只增不减。兰翕在心中笃定地想着，抿唇不言。荣嫔听了这话一愣，看向厉寒酥。厉寒酥见兰翕的表情就知道她没听进去，懒得再费口舌，只是道：“你目无尊卑，口出狂言，本宫本应该罚你，不过此时给皇后娘娘请安要紧，就暂且放你一马，若下次再被我撞见，就不只是训斥两句这么简单了。”

说着厉寒酥转身进了端仪宫，荣嫔哼了一声也跟了上去。兰翕看着两人的身影咬着唇，身旁的宫女一再催促她请安快迟到了，这才勉强抬步走进去。端仪宫内，赵千秋早从宫门口的侍从处知道了三人耽搁在门外的缘由，当众没有多说什么。“明日秀女们就会进宫，本宫将她们一律安排在竞芳宫，你们这段时间都注意些，别被她们冲撞了。”

嫔妃们皆应是。端嫔的肚子已经显怀许多，此时坐在椅子上更加明显，引来不少嫉羡的目光，她只作不知对着厉寒酥温声笑道：“宓嫔妹妹刚出来就赶上这样的好事，可真巧。”

厉寒酥不会以为她只是没话找话，立刻读懂了她话中含义，翻译过来就是：“你刚复宠就有新人来争宠了，真倒霉！”

“可不是？”

厉寒酥随口应了句，话头一转，“端嫔姐姐坐胎辛苦，想必陛下时常去你宫中看望吧？哪像妹妹盼了数月才得见陛下一面。不过等新人入宫，陛下难免要分些心神过去，姐姐可要耐住寂寞啊。”

端嫔握着把手的手一紧，笑容有些勉强：“多谢妹妹告诫。”

厉寒酥一笑，坦然收下。赵千秋坐在上首，见厉寒酥又在与端嫔的机锋中占得先机，心下暗叹她即使被禁闭，宫中消息同样灵通。当初因为全贤的事情，宫中贿赂过全贤的嫔妃都挨了晟帝斥责，其中贿赂最多的端嫔被骂得最多，要不是看在龙嗣的面子上，险些被降位分。即便如此，晟帝也已经很久没去澄露宫了。一是故意冷着端嫔，二是因为兰翕的缘故。说到兰翕，她坐在嫔妃的末尾，一身桃红分外扎眼，可能是刚被厉寒酥训了一顿的缘故，此时看着十分老实。赵千秋暗叹厉寒酥厉害，三言两语就能叫别人吃瘪，也让自己偷个趣。毕竟她是皇后，以端庄温婉自居，即使被人暗怼了也无法正大光明地回嘴，有时候实在憋屈。厉寒酥就没这样的顾虑，她又口齿伶俐，正话反话都说得，从来不让人占口头上的便宜。端嫔安静下来了，往日酷爱和端嫔斗嘴的荣嫔今日也难得温顺。端仪宫一时陷入了沉默。厉寒酥喝口茶润润喉，对自己今天的表现还算满意。别以为她被禁闭了数月，就能欺得了她，想和她斗嘴？还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