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氛围格外凝重,秋意远的视线几乎都粘在了手机屏幕上新添加的好友上,他把凌宿置顶在了最上面,却连一句话都不好意思发过去。
不用多想,秋意远就知道,在公司的局势初步稳住后,他爸就会为他举行与尹妙颜的订婚仪式,但是就这样被操纵的人生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犹记得,他年纪还小的时候,不少人都跟他说过,这是他生来就该承受的,因为他已经享受到了太多便利,再妄想其他东西就太贪心了,可想想那个窒息的家庭,秋意远颤了颤,耳边恍惚回想起了凌宿的话。
“生在秋家,有时也会累吧。”
是的,此时此刻,秋意远觉得自己很累。
无形的声音在蛊惑着他尝试着赌一把,就赌凌宿的心意。
只要对方愿意,自己会为了他摒弃以往恪守的准则,抗争到底。秋意远相信再坚持一段时间,等到他手握大权,一切都会好的。
无声的承诺在心底许下,一直缄默不言的秋意远突然开口:“张叔,我想去柠汌市第一人民医院挂个号。”
柠汌市第一人民医院神经外科门诊部。
淡淡的消毒水味在整洁的门诊室内弥漫,阴致逸唰唰在门诊病历上写着最后的诊断结果,模仿着凌宿平时的语气,轻声细语道:“只是轻微的脑震荡,这几天多卧床休息,避免刺激、思虑过重就可以了。”
“不需要吃药吗?”病人紧张地问。
“嗯,以你的情况暂时不需要,不是很严重,你心态放松些。”阴致逸耐着性子解释,搁以前根本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为了维持人设,这样和气地说话。
不过,把这一切都当做真人角色扮演游戏的阴致逸是有些享受这种滋味的。
“谢谢,谢谢医生。”那病人听了后起身道了几声谢,脸上一改来时的愁容,走到门外时瞥了眼坐在椅子上等候的一群黑衣人,以及其中那位样貌凌厉俊朗的帅哥,战战兢兢地贴着墙离开了。
“只剩最后一位了。”阴致逸散漫地伸了个懒腰,随意抬眼看了下显示屏里仅剩的名字,动作微微顿住,他轻轻‘咦’了一声,饶有兴致地念道:“秋意远?”
“医生,我来看病。”秋意远挺直着脊背踏入门诊室,在看见身穿白大褂,斯文得体的凌宿时,哪怕早有准备,仍觉得心脏被狠狠地击中了。
阴致逸眸中似有流光闪过,他直勾勾地打量着面前高挑冷冽的男人,很快发现了对方眼中的异样,以及上下滚动的喉结,似乎被这样直白的眼神看得心神荡漾。
阴致逸从容地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那件白大褂,面上一本正经地询问:“好的,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秋意远见他一副公事公办,专注而温柔的样子,心尖仿佛被攥住了般,嗓音喑哑道。
强烈的渴望自内心迸发而出,一扫先前的烦躁,他不自觉地开始幻想起凌宿用着这样的表情给他做检查的画面,对方骨节分明的手上戴着塑胶手套,一点一点抚慰着衣衫凌乱的自己,那场景叫人直坠深渊。
阴致逸倘若知道他的便宜弟弟这会在想什么,可能不会戴着手套做不正经的检查,只会笑吟吟地用最狠的力道抽对方几下,至于怎么抽,那就不方便描述了。
“那你病得不轻啊。”阴致逸似笑非笑,翻开他带来的病历。
“是,病的不轻。”秋意远咬着重音陈述,深吸了口气才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全都丢掉,他还没有忘记来这里的目的,临到头了竟忐忑起来,只得硬着头皮问道:“你什么时候下班?”
“三分钟后。”阴致逸眉梢微挑,淡淡地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我有话想跟你说,方便找一处安静的地方谈谈吗?”秋意远酝酿了许久,声线尽量平稳地问。
听出对方语气上的凝重,阴致逸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想把秋意远的心思都洞悉,他瞄了眼属于秋意远的病历,例行公事随便写了些,莞尔道:“好啊。”
离开门诊室的那一刻,阴致逸有想过秋意远不会单独来医院,但却没料到会在那一排排座椅上看到几个身材魁梧,身穿西服的保镖,他在表现出些许惊讶后直接无视了张叔的目光,照常换下白大褂洗好手,带着秋意远径直往医院外走去。
种满绿茵的草地上铺设了不少的游乐设施,阴致逸记得-->>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