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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第1页）

陈苏坐在办公室里，听工作人员详细介绍墓位证、买卖合同的细节。

她突然说：“我想去现场看看。”

工作人员连声说可以就起身，只是略带迟疑的扫了一眼外面阴沉沉的风，笑说：“瞧这个天，您这种年轻人估计也不怕，走吧。”

他带陈苏到墓园里去看。这片公墓建在一个很大森林的边陲，天气好的时候肯定风清气爽明媚和煦，现在只有一种怪异的肃穆。

男人还在喋喋不休推荐这地方好风水，墓地越早买越便宜啊。他也许是为了多说话以免让顾客觉得阴测测的，好在陈苏一直没有表现出这个倾向。

中途男人匆匆接了个电话，有点歉意的看向她，说有个大客户，不如改天再过来。

陈苏摇头：“你先忙吧，我自己再看看。”

工作人员点点头说行，不用怕，大白天的。他的眼神里有一丝马上掩饰好的诧异，显然是觉得陈苏不怎么正常，但还是匆匆往反方向走了。

其实本来只是看看，甚至可以说纯粹是因为随便看到广告，无聊打发周末而已。但是陈苏独自一个人站在仿佛很遥远的树林里，她抬头看的时候刚好刮起一阵风。

那场风让她感觉到一种永恒的过往，叶片荒废，一瞬间，突然觉得想要一直一直留在这里。

她不觉得害怕，那时候她的抑郁很严重，想不到这些。

如果人死了，在这里挺好的。

就这样决定下来，很快就把墓地买了。

——四年志

01

这件事情以后，于晰倒是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异常，也没再来招惹陈苏。

两三天以后，反而是陈苏先招惹于晰。

她在夜里，快要十一点的时候打电话给于晰，这是她从四年前分手直到终生唯一一次主动打给他。

时间不算是很晚，尤其对于晰这种爱玩的人来说。电话很快被接起，一时间却谁也没说话。两边都很安静，黑暗溺死人心。

于晰只是等着看这是什么路数，而陈苏只说一个字就费劲得很厉害，声音沙哑：“……喂……”

电话那头嗯了一声，起初还冷慢随意，直到听见她连呼吸声都只是微微一把，才显而易见着急起来：“……你怎么了？”

手机似乎被砸在地上，发出的噪声震耳欲聋。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去捡，于晰提高声音：“你现在在家是吗？”

他屏息，直到从电话里听见她极轻的一声在。他立刻起身，边往门关走边说：“把钥匙放到门外地毯下面，先别睡，听到没有？”

再无什么回音。

于晰不敢挂，一路上开车都有点癫狂，不时说几句什么，只能偶尔听见她一点动静，好歹不算是人事不知。因为怕她没法开门，他又匆匆联系周闻霁。本来是想让他去找陈苏父母拿钥匙，周闻霁知道了也很着急，说不用，他这里有陈苏家的钥匙，马上就过来。

为了保持电话不挂线，和周闻霁是在微信上说的。车载还挂着陈苏的名字和号码，这么多年虽然换过手机，但是号码没换，存在卡里的电话号码也没有删过。

或者说是，有一些不以为意甚至根本不会有去删的意识。

他们保持着四年通讯如常不变，却始终没有过哪怕一次联系。

02

于晰火急火燎赶到陈苏家门口，先在地毯下摸索，打算要是没有的话就先砸门算了。万幸摸到了。他在卧室里找到蜷缩在被子里的陈苏，冷汗淋漓，发梢黏在额头上，手脚却冰凉。似乎疼痛拆碎平稳的呼吸，她用力咬着牙。

“陈苏，陈苏。”于晰俯下身叫她的名字，似乎他身上的寒意让她感觉到更难受了，黑暗中仿佛看见她皱起眉。

于晰退后把床头灯开了一半，看见矮柜上摆着半杯只有余温的红糖姜水，还放着止痛药，一下子全明白了。

生理期能疼成这样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这种情况主要还是担心会不会有别的事。看她好像也没有疼得呕吐之类，估计还算清醒。他去倒了杯热水，喂她喝了两口，看她神情微微清醒才问：“你是不是乱吃什么东西了？”

“……平时吃的和、和泻火药。”陈苏很低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