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回事?方安琳明明住进了医院,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
我来不及细想,回头就往医院跑。
方安琳收治在405病房,我一口气跑上了住院部四楼。
我是喘着粗气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方安琳半坐在病床上,正在挂吊针。她的情绪平稳了很多,见到我这样子回来,微微有些吃惊。
“老师?!”
我控制住自己的激动,问:“刚才,你没出去吧?”
她摇了摇头。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从她的身体状态看,实在不可能擅自走出医院,而且,吊针挂到了一半,从时间上也不成立。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不敢把刚才的事告诉她。
“老师,我很害怕,不要留下我一个人,他会追到这里来的。”方安琳的眼里透着绝望,这是她第一次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面对面跟我说话。
“安琳,我会帮你的,但你得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我说。
方安琳低下了头,长发又遮住了她的脸,她的黑发与雪白的病房背景形成强烈的对比。
“老师,你相不相信有鬼?”良久,她低声问道。
“鬼?呵呵,我不相信。”
“为什么?”
“傻孩子,因为我没见过鬼啊!”
“你也没见过美国总统,那么你相信他是真实的吗?”
这个我倒没想过,我对于美国总统的印象也是只从电视和报刊上获得,严格的说,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我都没见过,但还是毫不怀疑地接受了。方安琳的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狡黠,实际上是偷换概念的诡辩。陆铜曾说过方安琳的狡猾,现在她又表现出来了。
“因为我知道美国总统是人,人是真实的,所以他也是真实的。”我回答。
“但你见到的所谓真实的东西有可能却是假的,比如,上次我跟你开的玩笑。”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魔术毕竟是魔术,它替代不了真实。”我说。
“有些事是你们永远不能了解的。”方安琳苦涩地笑了一下。
“对了,你为什么三番两次捉弄我?比如昨天在灵岩山上。”我很想知道她的动机。
她把眼光投向窗外,天仍是灰蒙蒙的,雨还在下,一只淋湿的麻雀在窗台上蹦跳,使这个灰暗的世界多了一丝生机。
“我觉得好玩。”她沉默了一会说。
“好玩?!”我睁大了眼睛,我知道,这不是她真正的动机。
“我想知道你们是不是能够帮到我。”她说。
“你是在考验我们?”
她微笑了一下,但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好吧,就算这样,但有一件事,我怎么也想不通。”
“什么?”
“说实话,那天晚上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突然消失,你是怎么办到的?”
“哪个晚上?”
“就是那天清晨只有我们俩在教室,你出去后就没来早自习的前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