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与泪混着她脸上沾染的鲜血,显得格外诡异。
不过此处偏僻,眼下除她以外并无旁人。
不——
也不一定。
秋霜眸光一顿,想到他身上那副伤势,他定然不久前才在附近经历一番打斗,否则她方才上药时他背后那处伤口不会连血都还没止住。
如此说来,这附近定然还有人!
想到这个可能,她目光陡然变冷。
而后站起,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回头取下他腰间令牌。
既然活着的是他,那么,他先前与他敌对的那个人,大约是死在了他手中。
否则他不可能有心思让自己给他上药。
秋霜一边想,一边拿刀划破了他身上剩余的衣物,查找物品。
她想到了沈清溪说的那些话,莽山深处,藏着大秘密。
这人,多半与此有关。
她明明不想去了解,可耐不住事儿总是找上门。
如今刀架到了她脖子上,她自然要搞清楚敌人。
不过翻翻找找除了他腰间那令牌,再没找到其他东西,就连先前他脱下的衣物里也没有。
秋霜咬咬牙,心中犹疑未定:“这人难不成就是沈清溪所说的山中暗哨?”
可若是暗哨,受了伤又怎会不回驻扎之地,反而窜进山中。
不,他才是沈清溪所说的敌对奸细!
秋霜眸光一缩,想到一个可能,于是走上前,用匕首割断他头顶绑扎严实的发髻。
她当初见过章嬷嬷她们把金叶子藏在发髻里,她从桃芳身上顺来的金叶子,就是从桃芳发髻中找到的。
果然,发带一断,他头发霎时四散开来。
松散的发丝中央,藏了一卷裹得不足小指粗的纸张。
秋霜伸手取下那卷纸,本想打开看个究竟,却顿住了动作。
而后她把那人的令牌和那卷纸放入衣襟,又把手指伸到唇边吹了一声哨。
哨声绵长悠远,数十丈外林子里的原本正看着大毛二毛玩闹的赖赖僵了一瞬。
又听到一声哨音,当即它站起身对着大毛二毛低嚎几声,便朝传来声音的那处奔去。
没多久,秋霜便瞧见赖赖从荆棘丛中窜了出来,身上皮毛都被刮得乱七八糟。
赖赖冲上来围着她又舔又转,嘴里‘呜呜’不停。
“没事,我没事,赖赖别担心。”她原本止住了的泪霎时间又涌了出来,她抱着赖赖低声安慰着,“我们都会好好的,都会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