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是另一回事,没有这个物种了,那个受到祝福的灵魂找不到依附,会回去神的身边。”
我很头大的听他们讨论魔法生物学,看到树旁爬过的一只甲壳虫,“生生世世做一只虫子,这也叫祝福?”
忽然想起来,血族的体质,天长地久,永远是吸血鬼的形态,这个,跟那个神的祝福很类似呢,只不过不能转世,且数目不是唯一。
金发老兄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他笑眯眯的看着我,“穹,知道你们吸血族的由来吗?”
我摇摇头,很认真的反省了跷掉科克长老课程所造成的无知。
“据魔法史记载,你们是恶魔撒旦为了跟上帝对抗造出来的一种存在,为了证明比上帝能干,所以制作数量比较庞大,而且对象是所有生物中相对来说最聪明的人类,只是据说撒旦动手时,上帝曾派天使长来阻止,结果天使雪白的翅膀反而给了撒旦灵感,他因为背上的翅膀酷似蝙蝠,在创造吸血族时就附带了蝙蝠的体质。”
死人类像在听一出精彩评书,频频点头,我半信半疑的下决心以后回去伦敦族里闲逛时一定要去族里的图书室找历史数据来确定。
天上地下,就此一人,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死人类曾嘲笑狼人莫里是珍惜保护动物,间接嘲笑瑞和我,现在看看这劳什子的神的祝福,他老兄才是值得保护的对象吧!
金发老兄满脸期待的看向死人类:“能在芸芸众生里找到人类中拥有神的祝福的,真是太幸福了,”他握住死人类的手,生怕他跑掉似的,“你介意和我一起去我的研究室看看我找到的拥有神的祝福的蟑螂和狗尾巴草吗?”
死人类脸部抽搐,有点咬牙切齿,“你竟敢把我和蟑螂狗尾巴草相提并论?”
“没有没有,你是人类中唯一拥有神的祝福的人,比狗尾巴草珍贵多了。”金发老兄急忙解释,“要好好保护的。”眼神跟大熊猫麋鹿研究员毫无二致。
我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嘲笑人者,人恒嘲笑之,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报应不爽。
死人类微笑的婉拒了金发老兄的参观邀请,称有事要做,拉着我开车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几次听到神的祝福四个字时,他的目光总是轻微的闪过一些奇怪的光芒,头一次是黯然,然后是怀念,最后竟然带着一丝悲伤的爱恋,都只是快速的闪没。
32.前世
晚上回到家,看到瑞又端坐在计算机前万年不变的浏览最新医学信息,我就知道猎魔人的残余问题应该解决的差不多了。
他敲打键盘右手还是不太灵活的样子,看来上次在医院遇袭的伤口还没完全痊愈,银弹头造成的威力果然惊人,事后瑞和莫里曾查证过,最终找到了射击者,但所有的证据却一致表明,那颗银弹头是一颗流弹,枪的主人属于一个著名富翁,富翁对于贵金属近乎偏执的爱好举世闻名。据说甚至发展到手边所有的金属物品都是由金银铂等贵金属制成。那把枪的枪膛里下一发子弹就是铂质的,手术室的附近正好是一个射击场,已经建成很久,富翁常去此处练习射击,而富翁的射击技术,也跟他的狂热贵金属执着一般,烂到举世闻名。
也就是说,这一切,很可能真的只是像调查显示的,是一个巧合。
我心中隐隐有所触动,希望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否则,这一切似乎就远远没有结束,猎魔人酝酿了那么久一场战争,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被击溃,且后遗症可以解决的那么快。
是不是从头到尾,我们就漏掉了哪个重要的步骤,也许一切的一切,才刚刚开始。
我抱着头在沙发上苦苦思考,瑞见我回来,如往日般过来递给我一包血袋,我手中拎着血袋继续发呆。
我平常很少发呆,从前大部分时间专注的看电视打游戏的情景比较多,最近意兴阑珊的翻工作相关数据的情景多一点,要比起发呆次数,瑞反倒多过我许多,按科克长老说那叫沉思,切,明明都是走神,我的被他叫发呆,瑞的就是沉思,老头偏心,可见一斑。
我窝在沙发里不动,同一姿态保持了很久,反常到瑞终于觉得蹊跷,再度走了回来,“你怎么了?”
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我反射性的实话实说,“残余的猎魔人真的这么轻易的被消灭了吗?他们不应该这么没用吧?”
瑞皱眉,对于我长他人志气,灭己方威风的问题有点不满,“你怀疑我们的能力?”
见他似乎斩钉截铁,我开始犹豫,相处了几百年,我比谁都知道,身为未来血族族长的瑞,绝对不是吃素的。(汗,貌似是废话,血族吸血维生,可能吃素么?)
“我只是觉得他们太不堪一击了点,”我傻笑,“不太符合电视电影里播放的正义形象!”
“所以你希望我方的死伤再惨重一点?”瑞的声音有点阴森森,“就为了你那虚构的电视电影形象?”
“没有啦,”我见他误会,也有点不高兴,“我只是担心猎魔人诡计多端,会布疑兵之计而已。”毕竟三十六计概括起来有一大半是故布疑阵,等对方放松了注意力,再迎头痛击。
瑞伸出左手揉揉我的头发,露出笑容,“我是那么好骗的吗?”
我见他没事笑得那么和煦就忍不住抖一下,每次他一笑,都没什么好事,祈祷祈祷,万能的撒旦啊,那个笑容是针对猎魔人的哦,绝对与我无关,我警告你哦,一定要与我无关,不然,汗,好像没有什么是可以威胁到万能的撒旦的,嗯,不然,我就去投靠上帝。
果然祈祷生效,瑞很快就收敛了笑容,眼神锐利的盯着我,“你最近还是跟那个人类小子走得很近?”
呃,我对上他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有些心虚,很诚实的点头,见他脸色霎时黑了一半,为免他片刻后积怒成笑,很快补上一句,“最近成了同事,上班时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
瑞叹了口气,颇为困扰的看着我,漂亮的唇抿了抿,我总觉得他要开口说,“明天你不要再去上班了。”
但他终于没说,只是沉默的看着我,蓝色的眸子在黯淡与微亮中交替,看得出在挣扎,我又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瑞眼中竟然飘过一丝隐约的痛苦。
我被他这样的眼光看得难受,于是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腰,把头埋入他的胸口,不想看到瑞这样的眼光,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样的挣扎,我心头竟然跟着隐隐作痛,酸楚的感觉张满喉头,这样的不适,我有点惶然,什么时候起,竟然一切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调?我怀念迷恋电影迷恋网络游戏的日子,沉迷的时候,什么烦恼也没有,电影放完了一部看下一部,PK赢了欢呼一下,输了爬起来继续努力,偶尔跟玩家对手互骂,夜里没事去参加动物园里精怪们的狂欢。
可是此刻,精彩的电影还在不断的推出,最新版的网络游戏还在不停的上市,养伤的精怪们早已恢复了狂欢的传统,却不知为什么,我对这些都提不起兴趣,甚至连想象往日的沉迷都觉得虚幻?
“瑞,”我仰头对上他的目光,“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不说话,低下头含住我的唇,轻微的噬咬,目光中有一丝闪躲和不甘,双手带着犹豫开始探索的我身体,渐渐热切,我听得到他比平常急促的呼吸声,感觉得到,我和他的身体都开始发热,但我心头却奇异的平静,不合时宜的在等待,等待他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