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一般的话?刚出口时?,陶言抿了抿唇,心?里隐隐生出一股后悔的情绪,只是还不待那情绪发酵,男人低沉温和带着安抚意味的嗓音便从手机里传来。
陶言鼻尖一酸,眼眶又隐隐发热。
她努力睁着眼,不愿再让眼泪掉下?来,尽量维持着声线的平稳,同江屿绥说了酒店的地址。
江屿绥回答的速度很快:“好,等我。”
“陶言——”他又唤了她的名字,声音放缓,仿佛带着恳求,“电话?先不要挂,好吗?”
沉默了几秒,陶言闷闷地“嗯”了一声。
之后的时?间,电话?一直不曾挂断,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从手机里传处的窸窸窣窣的声响,一开始是急促的脚步声,而?后车门打开,引擎启动,导航的机械语音……
酒店的房间孤寂冷清,陶言坐在床边,听着手机另一边传出的声响,酸涩发痛的眼睛眨了眨,那股一直憋在心?里的情绪仿佛又有了要泄出的趋势。
滚烫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地往下?落,陶言抬手擦了擦眼睛,喉间却没忍住溢出了一声颤抖的哽咽。
“陶言。”
安静了许久的手机突然传来了一声轻柔的声音。
陶言眼睫颤了颤,视线落在屏幕上,却紧抿着唇,没有回答。
手机另一边的人却好似不在意,仍旧继续温声说着话?:“我今晚又看见了警长了,在上次我送你风铃的莲湖边。”
“莲湖里面不是养了锦鲤吗,我正好碰见警长想捞鱼。”他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笑意,在密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沉静温和,“就?是可惜那会儿?我手里没什么可以喂它的食物。”
“我拍了好几张照片,还有视频。”他缓声问她,“要看看吗?”
陶言仍旧没说话?,她死死咬着唇,嘴角却尝到了咸涩的味道,鼻息控制不住地颤抖。
江屿绥顿了几秒,而?后传来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
“学校一食堂新开了一个?买生煎包的窗口,钟坤郅——我另一位室友,他说味道还不错,我们下?次可以一起去试试。”
隔着手机,陶言并不知道,另一端的人的表情与他刻意放缓的嗓音截然相反。昏暗的车内,他神色冷峻,捏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骨节发白。
江屿绥一直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直至导航传来目的地已达到的声音,而?后,刹车声响起,车门被推开,脚步声急促……
陶言缓缓地转头,望向房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