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今天采外景,趁着秋天枝叶尚未完全枯萎。站在落地窗前,垂眼就能看见一群黑点分散在柑橘色调的天际下。
段昱时带着顶黑色的渔夫帽看着取景器里缓缓移动的枯叶,像是有所感应般抬头。
芙提心一紧,唰地拉上了窗帘。
眼前陡然暗下来,才想起来这是二十几楼,哪里能看得见?
就在她侥幸之际,段昱时的电话在低脚桌子上响起。
喂?
剧本读完了?
读完了的。
行。男人拍拍摄像师的肩膀,让他稍微拉远一些,电话那头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他于是拿着手机站起身,下来。
芙提以为是轮到自己出场了,捧着标注了一大堆释意的剧本踩着拖鞋就踢踢踏踏地奔下楼。
结果没等到来找她换道具服的工作人员,等到的是踩点下班的段昱时。
她还在大喘气,段、段老师
段什么老师。
段昱时懒得纠正,嘴巴里含着糖,看了眼她抱着的剧本,悠悠道,这么认真,看出什么了?
其实故事很俗,但文中大量的心理描写简直就是演员的噩梦。
表达情绪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说话,而剧本里少得可怜的台词显然直接毙掉了这种方法。如何在沉默中让观众感知到角色的情绪,显然就要靠其他手段了。
芙提就像被突然抽问难题的高中生,胸有成竹地站起来,脑子却得了瞬间失忆的怪病。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完美答案。
段昱时也没想让她现场即兴发挥,更不想加班。他敲了敲她的额头,走了。
斜阳拉得影子昏暗又深长,低者随着高者的走动连忙跟上,直到叠在一起。
去哪啊?
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