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云神乞赵哲睹状,仰天岂声长啸,连正眼也不看那十几位道人一眼。
这时全场又是一阵骚乱,没稍片刻,太乙宫前的宴席已被扫除干净,飞龙帮高手以及灵真生全向穷儒等四人围来。
一时双方剑拔弩张,情势一触即发,这时,场内竟静得死气沉沉,连落叶声均可清晰的听到,各人心房的跳动,也隐约可闻。
就在这种危机一发,紧张到极点的时候。
蓦闻一声长啸,由林中发出,声音宛若龙吟虎啸,高亢清越,震得全场数十位高手的耳膜嗡嗡直响。
陆玉华乍闻啸声,惊叫道:“咦!是他!……”
追云神乞赵哲亦为啸声所惑,明明这是一种非常熟识的声音,好像那里听过般,莫非是空空叟萧一逸出现?
否则,单凭这啸声,足可证明来人的内功已经到达仙侠之流,如非有百年以上修为,不能臻此!
在场所有高手,更加吃惊,尤其崆峒派掌门人灵真生,更是脸色铁青。
前日方声示警,今夜再闻此声,心中已预感着不幸即将来临,这无疑的是崆峒派前辈高人出现的前奏。
正当啸声甫起不久,赤面鬼卓三亚发现一条人影,疾逾电光火石,由林内向这边射来,连忙喝止众人,道:“暂停!今夜本帮来了高人。”
敢情他看到来人的身法快捷,故有此言,他之听以称本帮,即是已承认崆峒派已入了飞龙帮而言。
赤面鬼卓三亚话刚落,一条白影风驰电掣般,“飕”的一声,跃落前当。
月里嫦娥陆玉华一见来人,脱口叫道:“峰弟!”
说着人也跟着扑了过去,即使来人是鬼魂,她也失去了惊恐之心,因为她所要寻找的心上人,竟在她面临一场生死决斗时,及时出现,并且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不错,来人正是失踪三日,众侠怀念的病书生罗俊峰。
他,去得太玄了,来得何尝又不玄呢?
正如穷儒所料,他所遭遇的不是恶运,而是机缘,看样子不但他的伤势在三日中已痊愈,而且武功也似乎多少得到了点益处。
只见他一落地,感激地瞥了穷儒等四人一眼,似乎有多少蕴藏的话要说出来,却苦于他人在场似的。
不过,从他双眼蕴蓄的泪水,以及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穷儒等人心里雪亮,何必一定要他说出来呢?这不是更来得真挚吗?
当月里嫦娥扑到他怀里时,他感动得抚着陆玉华的肩,一时说不出话来。
赤面鬼卓三亚,毒蜈蚣汤景雄,红掌罗刹薛容以及沙漠飞雕姬人庆,一瞥这位名震天下的病书生出现在场中,不禁全身猛震。
尤其那曾经吃过苦头的毒蜈蚣汤景雄,心中更泛起了一层寒意,几乎不敢正视,不过,当他看到自己已失的右臂,仇恨又在心中燃起一把怒焰。
抬起头,狠毒地望着罗俊峰,暗暗咬牙切,赤面鬼亦在同时记起了史村之耻。
只见病书生罗俊峰,缓缓地放开抚在陆玉华肩上的手,然后一步步的向穷儒这边从容的走过来。
围在四周的崆峒弟子,为他超凡的风度震骇,不由自主的纷纷让出了一条道路。
这是非常自然的现象,从这位白衣儒生的出现,以及他的仪态风度,已足以震慑崆峒派二、三代弟子。
罗俊峰没有说半句话,他用不着说,双眼放射出来的慑人的神光,已足告诉人家:“请让道!”了。
再从全场死寂的气氛看,这个年轻病黄的少年,必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否则高手如云的崆峒派,竟没有人挺身而出。
病书生罗俊峰走进了包围圈时,扫视了全场一遍,双眼瞪住在掌门人灵真生脸上,良久,说道:“你是掌门人?”
灵真生被瞪得全身一栗,闻言答道:“正是贫道,敢情你就是病书生了。”
罗俊峰“嗯”的一声,道:“在下正是罗俊峰。”
说着移目注视赤面鬼及缺耳魔,眼,说道:“正如他所料,你们全来了。”
赤面鬼卓三亚不明白他所说的“他”是谁,诧异地望着罗俊峰,冷冷说道:“病小了,你别狂妄!此是何地?岂容你撒野?”
病书生罗俊峰闻言,不禁哈哈长笑,随即冷冷说道:“姓卓的,罗某今夜来此,目的不在你们,少罗嗦,免讨无趣!”
说罢转脸向灵真生说道:“身为一派掌门,竟昏庸无能,纵徒为恶,这尚情有可原,不料为自身利益,不惜出卖整个崆峒派,甘心投靠飞龙帮,怎可令人原谅?罗某看不惯这种卑鄙的行为,今夜偏不令你趁心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