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司白。”
音色淡然平和,没有半分睡觉被打扰的烦躁,一股如潺潺溪流般清隽的气息浅浅而来。
叶萋萋兀自捏紧了手机,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那么糟糕。
“你好,我是叶萋萋。”
说完,她轻咬舌尖,真是说了傻话,邵祺已经把号码告诉他了,又何苦再介绍一遍?显得自己好傻。
不过手机彼端的人似乎并不介意,他语调平稳,隐约透着一股子张力,“有事吗?”
窗外,夜幕张开它沉暗的翅膀,将月色星光尽数包裹,叶萋萋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华灯霓虹,万家灯火,心底本该一片宁静,然而她的心却不可抑制的被隐隐拨动了。
从未联络过得两个人该说些什么呢?过的好吗?亦或是,聊聊家常?叶萋萋有些懊恼,自己大半夜给人家打电话,却什么也不说,这简直是最糟糕的第一次联络了。
那端安静的等候着她的回音,没有催促,也没有不耐烦,这让叶萋萋心里更愧疚,“。。。。。。没,没什么事。”
静了一瞬,司白清冽的嗓音混合在夜色里,低空飞行,“好,早点休息。”
谁家的未婚夫妻是这样对话的呢?叶萋萋按下挂断,倚着玻璃窗叹息,这个人,到底为什么要和她订婚呢?
叶萋萋今年二十二岁,若是过完九月份生日也才二十三,正是刚毕业为工作打拼的花样年纪。论家底,叶家顶多也就是中产阶级,不是大穷大富,然而司家,她听说过,是个在B市拥有几百年家底晕染的富裕人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两家人,竟然说结亲就结亲了,虽然订婚的时候只是派了人送戒指而已。
可到底是为什么?在叶萋萋的观念里,结婚需要经过相知相恋定情等一系列过程,而不是像这样突然有一天来了一批人到家里,表明意图后达成目的,完成任务一般的带她去订婚,然后却连未婚夫都见不到。
真真有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感觉。
在今天这通电话之前,叶萋萋一度认为这位未婚夫是个残疾,或者压根就是瘫痪植物人之类的,不然怎么会自订婚后的两年来,一次都没有联系过她呢?
叶萋萋放下手机,爬回床上,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姐,你醒了?”叶磊的声音突然传来。
叶萋萋探身躺在床边,低头看着地上睡眼惺忪的叶磊,微微一笑:“吵醒你了?快睡觉吧。”
叶磊摇摇头:“姐,之前我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我还小,说的话你不能作数。”夜色里,叶磊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姐,你为什么要转学?在家那边上大学不好吗?”
为什么要转学呢?可能是那个时候不懂事,心里憋着一口气吧。司家突然上门说订婚,爸妈竟然没人阻止,就这么让还是学生的自己变成了陌生人的未婚妻,多多少少都有些委屈,自然就不想在那里多留了。
想起往日的不懂事,叶萋萋淡笑:“出来看看也挺好的,多少见了些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