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仙院后院鲜有人晚上来,所以也没有点灯,在月光下,一棵树后边隐隐出现一扇木门,三人走过去,发现门被上了锁,江远山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哭声传出,他用力拧下门环,打开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堆了半屋子干柴干草,女人的哭声还没消失,于六九趴在地上听了听,声音来自地下,他喊了句“乌珠在里面吗?”哭声停止,他又继续喊“你妹妹乌花来找你了”,随即,里面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出:“花儿在哪儿?花儿,花儿,你来了么?”
乌花听到姐姐的声音,高兴地说道:“姐姐,是我,我怎么看不到你啊?”
“墙角有个洞口,你过来。”
三人在墙角找到了一个拳头大的洞口,江远山吹亮了火折子往里看,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正在向上看,她看到江远山后吓得退缩了几步,乌花趴过去叫了声“姐姐”,那女子又走到洞口下,乌花伸了手进去,试图拉住乌珠的手,于六九把她拉起,对乌花说道:“此时不是说话时,咱们快把她救出来才是真。”
江远山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通往地下的入口,他问乌珠是怎么进去的,乌珠说自己是被打晕了抬进去的,她也不知道入口在哪里。江远山让乌花到门口去望风,他和于六九四处找入口,乌花看到两个人走了过来,江远山和于六九带着她藏到了干草后边。
“这是谁没锁门啊?”一人发现门开着,问另一人。
“别说了,一会儿锁住就得,大家讨个生活都不容易。”另一人倒是宽容。
两个人进来,熟练的找到洞口,往里扔了一个干窝头,问道:“白爷让问,你今日想清楚了吗?”
乌珠没说话,又开始哭了起来,那两人一看她还在哭,就准备走,乌珠突然说:“烦请帮转告,主簿老爷不嫌弃的话,奴家愿意将功折罪伺候他。”两个下人听到乌珠这么说,大喜,赶紧跑去汇报。藏在干草后的三人出来,江远山让乌珠想办法明日务必到南门大街,到时候他们在街上救她,说完带着于六九和乌花丛地下渠离开了。
白贵财听到乌花愿意了,高兴地派人去通知主簿,一炷香的功夫不到,一个老态龙钟着一身棕褐色绸缎服的男人进了凤仙楼,见到等着的白贵财,立即说道:“白爷,怎么说?真的愿意了?”白贵财神秘地一笑,对着这男人说道:“恭喜刘大人了!您重情重义,又怜香惜玉,白某说过,她动心就是早晚的事儿嘛。”
“那还不赶紧的,带我去看看。”刘主簿有些着急。
“刘大人,别急别急,关了一段日子,总得梳洗打扮一番不是么,另外,白某可得再问一遍,刘大人真心还要她?若是真的,我这可就真金白银和您要银子了呀。”所谓奸商,大抵就是如此,一边说着情谊,一面算计着利益。
刘主簿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递到白贵财手里,说道:“尽快。”
白贵财拿了钱,吩咐白二去把乌珠放出来,又大声说道:“嬷嬷们利索点,给乌珠姑娘换一身上好的衣服首饰,装扮好叫刘大人进去。”
刘主簿等了好一会儿,有人来报说乌珠装扮好了,他赶忙站起来,一路小跑进了乌珠的房间,房内乌珠已经梳洗一新,着一身牡丹花薄纱长裙,头戴两根珠钗,手持一把苏绣双面扇,轻轻地摇着,看着刘主簿微微笑,刘主簿关上门,轻轻握住她的手,乌珠假意道歉,说道:“奴家真是懊悔,之前不懂得珍惜大人,现下才想来弥补,不知大人还肯不肯要妾身?”
刘主簿哪里见过这么温柔的乌珠,握着她的手,当即表示,进门三年内生儿子立马扶正,说着人就凑了上来,乌花一把推开他,假意生气得说道:“都言主簿大人稀罕我,如今看来也不是真的,无媒无聘就不说了,娶我过门衣服首饰竟也不给置办一两套,哼!”
“买买买!明天就去买,你想去哪里买就去哪里买!明天我找两个人帮你拿着,多买些自己喜欢的。”刘主簿说着给了两张银票。
“妾身是出不得这凤仙院的大门的,白贵财会打死我。”乌珠委屈地看着刘主簿说。
“无妨,我已经给了他银子,从此刻起,你就和凤仙院与白贵财没关系了。”刘主簿说道。
“那我明日起来就能上街了么?”乌珠欣喜地问。
“自然,谁敢拦你啊,你可是未来的刘夫人。”刘主簿说着搂过乌珠坐在自己腿上,乌珠强忍着恶心,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说道:“真好,谢谢大人。”
刘主簿美人在怀,有些忘乎所以起来,乌珠一看迷魂汤灌的有效果,就开始装起病来,先是说自己头疼的厉害,继而又腹痛如绞。刘主簿说她病来的蹊跷,要叫个郎中来看看,乌珠撒谎道这是自己儿时顽疾,睡一觉便好,刘主簿有些不放心,说要出去找郎中。刚出门,隔壁屋绸帐后边伸出一只藕白色玉手,勾住了他的腰带,娇滴滴叫了一声“大~人~~”,这娇柔妙声,刘主簿一下忘了生病的乌珠,腿不由自主地迈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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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何时娶奴家过门啊?”
“下个月,下个月一定。”
两句简单对话后,一阵欢笑声传出。
白贵财今日高兴的很,乌珠这个倔驴终于低头,他少了一个心头刺多了五千两纹银。回府后,他喊来白二陪他喝一杯,两人聊起了舅老爷,白二说按照吩咐伺候的很好,只是这舅老爷有些贪得无厌,这次来要借一万两银子,白贵财听后嘿嘿一笑,宽慰白二道:“无妨。”
话说这舅老爷,并非白贵财的亲舅舅,他认白喜顺作干爹时,白喜顺要他家里出一位长辈来画押,白贵财父母双亡,在郊外一个破庙抓了个长得像自己的乞丐,冒充亲舅舅,认了干亲。这乞丐摇身一变,成了白府舅老爷,隔三差五来打秋风不说,时不时的要银子,什么买种子、买牛、娶媳妇、生病,各种借口都用过,最后干脆懒得编借口,直接就是伸手借钱,但是借了也从来不还。自以为,用假身份拿住了白贵财的命门,可以衣食无忧,每次来白府,都是吃饱喝足,拿了满意的银票才离开,有时候还学着白贵财的模样,调戏几个丫鬟,白府上下见了他比见了鬼还忧愁。
“你去把舅老爷叫来,我和他喝点儿。”白贵财思虑许久后对白二说道,白二把人带到,识趣的要离开,被白贵财叫住。
“都是家里人,坐下。”白二给白贵财和舅老爷倒了酒,坐下了。
三人互敬几轮,舅老爷喝的东倒西歪,白贵财虚情假意的感谢一番,说要给他一万两银子,再给他娶两个媳妇,买个大宅子,舅老爷高兴地抱着他直喊自己好命,白贵财硬挤出两滴眼泪,一把抱住舅老爷,嚎叫道:“我的亲舅舅啊,有人欺负外甥你管不管?”舅老爷一听有人欺负自己的财神爷,立马表示绝对不行,自己明天就去找他理论一番。
白贵财见舅老爷已经上套,表示还真得请他帮个小忙,明天请他和自己出去一趟,处理个小麻烦,说着就给了一张万两的银票,并承诺回来后还有。舅老爷财迷心窍,喜滋滋地连着说了两个好的,白贵财又敬了他几杯酒,喊白二给拿来身新衣新鞋换上,才让他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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