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第二天清晨,我被带到一个深深的院子里。
&esp;&esp;院子里有一个深深的祠堂,云飞雾绕的神秘极了。
&esp;&esp;他们让我一起虔诚地拜了拜那些供奉的牌位,一个老爷模样的人站起来庄重地说:“列祖列宗在上,今天我把宇生儿的未亡人带来祭拜……”
&esp;&esp;他边说着边指指我。
&esp;&esp;未亡人?说我吗?
&esp;&esp;什么是未亡人?
&esp;&esp;出了祠堂老爷叫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儿带我回房。我忍不住壮着胆子偷偷问她:“什么是未亡人?”
&esp;&esp;她一惊,抬头看看我,欲言又止的低下头。
&esp;&esp;我就于是问了她一遍。
&esp;&esp;“未亡人……嗯……未亡人……你真的不知道吗?”
&esp;&esp;我使劲地摇了摇头。
&esp;&esp;“嗯……未亡人……未亡人就是……就是说你的丈夫……哦,对了……是你的丈夫出了很远很远的门,你在家等着他的意思。”
&esp;&esp;她看着我,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
&esp;&esp;哦,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冲她笑笑。
&esp;&esp;原来是要我等待啊。那有什么母亲好哭的呢?
&esp;&esp;我于是待在房里,专心致志的等待。
&esp;&esp;偶尔会听见洗衣妇三三两两的声音,她们的声音苍老而嘶哑,像母亲的声音,所以我爱听极了。
&esp;&esp;她们常偷偷地说着庭院里的琐事与秘事,有几次似乎在说我:“真可怜,年纪轻轻就……唉……换了我,决不把女儿送到这……”然后总有人发现我,然后她们就不再说下去。
&esp;&esp;我于是只好回房继续着等待。
&esp;&esp;锦衣玉食的生活很让我开心,于是我死心塌地的,或者说是忘了自己在等待。
&esp;&esp;不久后这里的一切不再新鲜如旧。
&esp;&esp;我只好开始专心地等待。
&esp;&esp;生命于是就这样在等待中流走。
&esp;&esp;流逝在门前激荡蜿蜒的流水中,遗忘在树旁朝生夕死的蜉蝣里;
&esp;&esp;深刻在山间春繁秋落的花影里,飘荡在天上南来北往的雁群中。
&esp;&esp;岁岁年年,年年岁岁。
&esp;&esp;奔流逃跑的光阴,恰如指间不经意滑落的青丝。
&esp;&esp;我终于感到无聊起来。
&esp;&esp;望着镜中那个日渐憔悴的美人儿,有一天我忍不住问她:你到底在等待什么呢?
&esp;&esp;我问了那个差不多大的丫头,她干脆的说:“等他回来啊。”
&esp;&esp;可等他回来又能怎么样呢?
&esp;&esp;他回来了你就可以完婚,就永远幸福了。
&esp;&esp;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