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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落长墨的黑发随着轻风起舞,在床上,在背上,在脸颊上,在眼睛上,优美的在空中泛起道道弧线。
倏地,羽落猛的睁开眼,神情急切激动,他或许知道爹娘在哪里了,一定,一定是在那里……
他不顾一切的往外冲去,直朝‘沧海’后面的竹林飞去,那里是自己惟一没有找过的地方,也是自己从未去过的地方,爹爹曾说过,若有一天找不到他们了,那他们定是在那里沉睡……
那里是石墓……
来到一片葱绿的竹林,羽落脚步稳健的飞入竹林中心的空白地带,虽是第一次打开石墓,但那个动作他已看过无数次,每年的一天,娘亲都会独自来到这里,开启石墓进入地下呆一段时辰,因此,步法他早已烂记于心。
学着娘亲的动作,在空地中心,挥手向四面运功,脚底不停地跃动,行走,看似杂乱无章,实际却是开启阵法的步法,紧接着,他朝四处看似与其他竹子无异的竹竿上腾空踩踏,围绕一周,直至画出一个圈。
他的脚步刚踩至最后一根竹子,地面忽然剧烈震动,似是遭遇重大摧毁,竹子纷纷颤抖,竹林中央的空地缓缓朝地底凹陷,地面像被凭空挖出一个洞来,最后停止震动,露出一个洞口。
羽落毫不迟疑的飞身跃入,在蜿蜒的地下行走片刻便来到一座密室前,他按捺住激动而又害怕的心情,既希望能看到父母却又不希望看到,他不要回来之时,等待他的是两具冰冷的尸体……
缓缓推开石门,一间装饰得如闺房的密室悄然映入眼帘,轻纱罗帐,红烛暖光,梳妆桌台,若不是未看见窗沿,外人定以为此处是哪个大家闺秀的闺房。
未见到双亲的身影,羽落原本挣扎的心情顿时复杂起来,整个幻谷见不到双亲,难道他们出谷了?想着许是被那皇帝要挟,他墨黑的瞳眸划过丝丝狠绝,如此还对娘亲念念不忘,他永远及不上爹爹的一丝一毫。
就在羽落刚欲离开密室时,却在回眸的一刻发现密室里还有密室,他猛的顿步,脚步急促却又缓慢的朝红帐旁的石壁走去,那里有一朵代表风灵王的白莲,爹爹是风灵王族至高无上的王,若此白莲合拢则表示……
他不敢在想象,猛的按住那朵即将花瓣合息的白莲,石壁打开,一股冰冻得无法逃脱的寒气扑面而来……
只见一个白衣墨发的男子眼眸柔和深情的靠在一块冰块前,整个石室内全部是冰,连墙壁也是万年不化的寒冰,许是长期居住在这缥缈仙境,男子看起来极年轻,一张风华绝代的俊美秀颜令天地黯然失色。
他的眸比黑夜的星辰更璀璨夺目,他的唇比盛夏怒放的百花更艳丽,一个回眸,流波婉转,百花失色,万物皆无,如此之人却不显任何媚态,反是无关性别的美。
他不仅美,更多的是有一股缥缈之气,超然脱俗,淡泊从容,如九天玉池之上的仙姿,近一步怕亵渎仙容,退一步恐转瞬即逝。
只见他一动不动的靠坐在一块冰壁旁,抬眼痴痴地凝望着冰壁,他如玉般的修长手指轻轻附在冰面上,眸内的深情比天高,比海深,赛过天长,敌过地久……
如此深情的眼眸连铁石心肠之人也不禁感动得肖然泪下,沉溺其中,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冰壁,只见一名与裴贝长得几乎一样的绝色女子眼眸紧闭,直直立于冰块之内,令人吃惊的不是她的绝色容颜,而是她那满身的雪白,雪白的纱衣素袍,雪白的凝脂肌肤和雪白的满头长发,一身绒白的女子在透明冰块的映衬下显得美轮美奂,虚无缥缈,极不真实,如一尊被雕刻入内的栩栩如生的蜡像,紧闭双眸度过千年万年,永不衰老,永不褪色……
“娘亲……”羽落在见到那全身被冰冻嵌入冰块的人时,不禁失声大叫道,脚步跄踉不稳,急急朝内里奔去。
娘亲……仙逝了吗?
羽落手足无措的在冰壁上来回抚摸寻找,一边焦急地望着冰块内的女子,一边注入内力欲破坏冰块将女子救出,可他使出的内力却无一丝反应,如丝丝泉水涌入汪洋大海般,永无止境的蔓延却不会注满。
“落儿,这冰块你是破坏不了的。”一旁的仙人男子见羽落不顾一切的运起内力朝冰壁袭去,才缓缓开口道,声音如汨汨溪水,滴滴涌入人的心尖,沉醉。
羽落见爹爹说话,如见到救星,他一把跪在地上,用力紧握男子的双手,焦躁道,“爹爹,快救救娘亲,孩儿把干细胞取来了,娘亲有救了,娘亲真的有救了……”
他还未享受够娘亲的温暖,他不要娘亲如此红颜早逝,还有爹爹,他知道,若娘亲逝去,爹爹亦不会独活,那朵白莲便是最好的说明。
当羽落触及男子的手腕时,他苍白的脸色愈加惨白,“爹爹……你竟然经脉尽断?”提高的尖锐嗓音表明着羽落此时的心情有多震惊!
难怪他一直靠坐在地面,难怪他一直维持一个姿势,原来是他经脉尽断,无法行动,可他的脸色却未有一丝变化,除却有些苍白的脸,他一如正常人般,他身上的从容淡定,优雅高贵仍如往日显现出来,可谁人知晓他从容的背后忍着多大的痛苦?
虽然自己的功力深厚,但那也是爹爹与娘亲各自输了十年功力在自己身上,而即便如此,自己的功力仍不及爹娘五分,他们的功力在这世上无人能敌,是谁有如此大本事让爹爹经脉尽断?还有娘亲为何会在冰块内?一连串的疑问让羽落此时心乱如麻,复杂万分,如此的情景不是他所预想到的,更是他无法接受的,他的爹娘可是举世无双的啊……
羽诺却不以为意的微微一笑,点光的密室因他的笑顿时光如日照,万物失色,“落儿稍安毋躁,爹爹没事。”即便到了此时,他处事不惊的从容仍完美的表现出来,仿佛这世上无任何事能撩拨起他平静心湖的点点涟漪。
“爹爹,到底发生了何时?你告诉孩儿,为何娘亲会在那里?为何你的经脉尽断?是不是那皇帝做了什么?孩儿要知道一切!”羽落情绪激动道,他如何不焦躁?自己自小就崇拜敬爱的双亲此时却如此模样,他心内的震惊与不可置信谁人能明白?
“你娘亲的时日本就无多,只是依靠珍贵药材续着,凭借她无双的医术她怎会不知?这些年她活得极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是为别人而活,如今,她想为自己而活,落儿又何须伤心?”羽诺柔柔地望着冰内的女子,语气轻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