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桥?他是谁啊?”
“叫木田。因滑雪造成脚部粉碎性骨折,差不多和我同时住院的。我出院后他还住了好长时间。那是几年后,在街上邂逅了那医院的一位护士,跟她聊起来知道的。”
“他和栗山住一个病房吗?”
“是同一病区,不是同一病房,但可能有往来。”
“他在新桥的哪一家当上门女婿,这你知道吗?”
“这……反正是一家很有名气的餐馆,它还经常上报呢。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有名气的餐馆。”
“是的,那护士还戏称,这家伙‘交了桃花运,发了靓女财’。”
“她指的那家餐馆,会不会是‘朝山’啊?”
“对对对,没错。就是这家餐馆,原来你知道啊?”
“朝山!”
笠冈终于又挖出了线索,但面对这可怕的巧合,他茫然得有些手足无措了。
“朝山餐馆”座落在银座第七街区,与筑地只有一河之隔。这一带按地名称呼虽属银座,但实际上属于“新桥”的范围,新桥剧场近在咫尺。然而,作为餐馆,大家都喜欢称其为“筑地餐馆一条街”。当地人也都强烈要求归属“筑地”。
难道“朝山”竟会是栗山所指的那个阔老板?他一时茫然若失,面如土色。矢吹看到笠冈这个样子,很担心地问道:
“您的脸色怎么这样不好啊?”
这时,正好妻子端茶进来。她把茶盘放在茶几上后,就把茶杯连茶托一起放在笠冈面前,很客气地说:
“请用茶。”
听到这声音,笠冈才如梦清醒,抬起头来,正好和矢吹的妻子四目相对。两人同时发出了压得很低的惊呀声。笠冈在这里见到了他20多年前的恋人。
岁月流逝,带走了她的花容月貌,但眼前无疑就是笹野麻子,只是她现在肯定改姓矢吹了。
使自己终身背着人生债务的麻子,现在她就在面前,而且成了矢吹的妻子。为了在风烛残年偿还这笔债务,笠冈拖着病体来找矢吹。意外相见,笠冈险些叫出她的名字来。
由于邂逅得这样突然,两人的感情无从释放出来,曾激烈燃烧过的爱情之火,如同火药,经过20多年后己经彻底受潮了。
“你们怎么啦?”矢吹看到两人神情怪异,纳闷地问道。
“不,没什么。”笠冈立即圆场。
“您的脸色可不太好啊!”麻子也立即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接口说道。但是,她在取茶具时,手指却在微微颤抖着。这颤抖的手指,泄露了她压抑了20多年的情感。
二
警方经过调查证实,“朝山”餐馆的主人朝山纯一。原姓“木田”。同时,再次到T大附属医院的调查,查到了木田的旧病史。根据记载,1949年1月到3月,他因右腿关节骨折脱臼和左膝挫伤在该院住院,病房就在栗山的隔壁。
作案的阴影越来越浓的嫌疑人竟然是儿子未来的岳父。对于这种命运的捉弄,笠冈感到十分为难。但是,捉拿凶手的行动不能中止。
“又要为笠冈先生东奔西颠了。”下田苦笑着。本来这一阵子笠冈好像是死心了,时子也对他继续追查很是吃惊。
笠冈在人世间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想怎么干就随他去吧。下田和时子都是这么想的。当然,笠冈也一直是这样子的,因为他知道自己马上就会卧病不起的,到那时候,即使心脏还在跳动,也和死去相差无几。所以,他要趁现在还能动的时候,步步逼近凶犯。
“首先我想请你去调查一下‘朝山’餐馆,看看他们在5月下旬到6月上旬期间,是否也卖过同中津屋一样的菜肴。如果是,那朝山纯一的作案疑点就大了。然后再向他周围的那些人打听一下,说不定能找到栗山敲诈朝山纯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