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想知道是假的。
窥私欲是人与生俱来的丑恶本能,圣人都难以幸免,全凭修养克制。丛安河不是圣人。
他单膝曲下,蹲在戚举面前。或许对一个坐在轮椅上的oga来说,alpha种种的顺从是捕获猎物障眼法,可丛安河此刻确实是异常温顺的姿态。
“我问了你就会告诉我吗?”
没有犹豫,戚举不假思索:“是啊。”
丛安河愣住。
戚举突然笑起来,神情有几分戏谑。
丛安河涌起被玩弄的恼怒,很莫名,他鲜少有这样的情绪。像被一片纸巾盖住口鼻,轻薄,但难以忽视。
“戚举——”他第一次正式叫出这个名字。
“嘘。”
戚举抬起食指,懒懒地竖在唇边,是一个禁言的讯号。
丛安河这时候才发现,oga的嘴唇很薄,或许因为气血不足颜色略淡,弧度直白又难以捉摸。
第一天见面就揭人伤疤的是蠢货,丛安河没想到会有人浑不在意地主动撕开伤口。
“我腺体确实有伤。”戚举用指腹摩挲几下前半周的白色绷带:“还有喉咙,恢复需要一些时间。”
姿态太坦然,无名火骤然被浇熄。很荒诞的,像深夜闯入乔治和玛莎家中的尼克,丛安河觉得今晚的一切都有些莫名其妙。
他移开视线,起身。
在节目结束之前,节目组不允许嘉宾私下交换联系方式,所以临走前他说:“你可以来敲我的门。”
alpha深夜对oga说这样的话听起来太古怪,他又补了句:“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
戚举点点头,心情似乎不错,说,好的。
十点二十分,丛安河回到卧室,他洗完澡,刚换上睡衣,边柜上的手机就狂震起来。
熟人的电话。
冯兆,五官端正身材高大的beta,两人的父辈曾在同一家医院工作,光屁股的时候就认识,但到丛安河大学毕业之后联系才逐渐变多。
出于一些别的考量,丛安河躲进浴室才接通电话。
“睡了吗?”冯兆那边书页声不停:“我听你声音有点模糊,没打扰你吧。”
丛安河答:“没,在浴室。”他环视四周,又说:“没摄像头也不收声,方便。”
冯兆乐了两声:“综艺现在就开拍了啊?我还以为要再过几天,早知道不打扰你了。怎么样,有没有看对眼的oga?”
丛安河没答,问:“这么晚了,你还在学校?”
“不然呢。我说你们高中评先进为什么要折腾外包的图书馆?”自虐的尽头是癫狂,从业近七年的图书管理员咬牙切齿:“我一外聘的合同工,大半夜招谁惹谁了。”
那头响起几本书落地的声响,稀里哗啦的。
丛安河沉默片刻,说辛苦,冯兆也识趣,没再深聊。
“也没什么,就是挺久没联系了,我半夜加班无聊,问问你在忙什么。”冯兆叹气:“如果有beta恋爱综艺相中我,我二话不说就收拾包袱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