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哇哇叫,哄也哄不住,这才把她带到四季如春的含香山上去,与父亲两地相隔,也算是用心良苦。
她抬手将大氅的兜帽戴上挡风,便一路向耀光殿走去,地面的雪大多已被扫到路旁,走起来倒也不费力,不过路过御花园石桥时,那桥面已是结了一层冰,竟是明亮的可映人。
“这位公公!”阮妗华忽然出声唤引路的太监,笑道:“本官见这东边的梅花似是开了,想到皇上是最爱梅花香气的。若是我能摘了带去,兴许陛下心情愉悦病也好的快些。”
小太监似是有些为难。
“公公先行去复命,本官稍后就来,劳烦公公跟皇上禀告一下,也省的皇上久等。”
“那大人快些。”
“自然。”
阮妗华成功打发走领路的小太监,对着眼前的冰面发了愁。满朝文武皆知一品御丞阮大人虽然是女子之身,但见识能力从来不亚于男子,朝堂之上论及政事也是侃侃而谈,从来是见解独到亦有异常之成效,然而,少有人知道,阮妗华实则平衡感弱到走一步摔三步,走两步便狗啃屎的程度。
“这位大人踌躇在此,可是怕这路不好走?”明显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阮妗华心中一惊,忙回头看去,却更添疑惑,这人,她从未见过。
来人着的是一身暗红,身上也披着狐裘大氅,却是黑色的,但只是松松系在身上不像她这般裹得严实。他双目带着笑,虽眉目疏朗清雅,有着如玉似的温润尔雅,但全身上下却又透着一股迫人的寒气。纵然带着笑的,却让人生不出亲切之心。
尽管这人,清俊优雅,实在是生的好看。
阮妗华问道:“你是何人”她虽不住在这皇宫里,但有这样气度的人实在也是屈指可数,没有理由她不认得。
来人浅淡一笑:“在下是大燕使臣所带来的随侍。”他说的自然坦率,仿佛这就是事实无须置疑。
阮妗华哑口,她自认还没见过哪国使臣的随侍有这样的,不过他既然是随口一说,她也就姑且听着,也懒得去揭穿他。
“本官现在要去耀光殿见过我大魏皇帝陛下,使臣是否要同路随行?”
“阮大人邀请,在下焉有不去之理?”
他听不出来她是客套么……
“恐怕阁下要见陛下是要持使臣文书的……”
“大人放心,在下正是奉了我国使臣大人之命,前来看望大魏皇帝陛下。”
“如此甚好……”她笑容可掬,转身却立刻拉下了脸。她明明遣走了太监心想可以悠哉缓慢而安全的走过这冰桥……如今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此刻虽是雪停,但依旧是寒风瑟瑟,露出来的额发被风吹乱挡住了眼,她忙抬手将发拢进兜帽里,却一不小心失了衡朝后倒去。一只手及时扶住她,腰间的温热让她一颤,她忙扶着桥栏站好,低头道谢。
那人笑了一声。
她转身继续前行。
这冰桥走的胆战心惊,她已是放慢了速度,偏偏身后那人也是不紧不慢地跟着,她不知他是何表情,但想来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梅花香远,犹醉人矣。
只可惜……
她堂堂大魏御丞,一向光辉形象示人,如今却一朝英名丧尽,如今她只盼此人不是多嘴多舌之徒,不会四处宣扬。
一路无话,走着走着已到了耀光殿门口。
“公公,烦请通报一声。”
魏尘奕身边的太监笑的脸上皱纹愈发深刻:“大人来得巧,陛下正念叨着您呢。”一眼扫到身旁的使臣随侍,诧异道:“这位是?”
“这是大燕使者,听闻陛下病了特来看望。”
“老奴这就去禀报一声,大人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