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陛下恕罪。”
她低头跪着,安安分分,略纤弱的身子映在魏尘奕眼里,他目光沉了沉,挥了挥手,声音带了鼻音:“罢了罢了,朕今日有病在身,也不与你计较。你带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随侍走吧。
朕……朕晚点再去看你。”语气竟是疲累至极。
阮妗华心中一痛:“臣谨遵圣命。”
一出耀光殿,阮妗华冷脸质问:“我看你不是个简单的人,也不知你今日到底是何用意。但是我告诉你,你燕国想求和,那十座城池就非送予我大魏不可!除此之外,你做什么都是白费心机。我也规劝你安分点,你虽不是我大魏的人,但我国君主想要处死一个名义上的‘随侍’还是轻而易举的!好自为之!”
“那你刚才为何不让他直接杀了我?”
阮妗华斜睨他一眼:“你带着使臣的令牌,就代表着使臣。两国交往不斩来使,更是祖训。但过了探病时间,你就代表不了燕国使臣,想要你死,依旧容易,懂么?”
她话音刚落,就见他笑的异常畅快。
“哈哈哈,不愧是大魏的第一女官,牙尖嘴利的紧啊!你定是好奇我是谁,却又不直接问,而是既试探又威胁,自己旁敲侧击想挖出些蛛丝马迹,我说的对不对?”
“那又如何?”
“不必如何,你附耳过来,我这就告诉你我是谁。”他的眼睛突然亮如夜空中的星星,漆黑中的光芒闪耀着,似乎昭示着他的不同寻常。
阮妗华犹豫了一下,还是附耳过去。
他将唇凑过来,轻轻吐出一个名字。
竟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后半段写的很顺手=。=
☆、绝情入狱
花落无痕,随风而去。
妖娆多姿的红梅开遍。虽是色泽艳丽,花香却是淡雅清甜。
阮妗华在这梅林之间转悠了许久,心中有事,步履也漫不经心起来。
她想了许许多多个有可能的人,却是当真没料到,那人竟是燕国大将军——叶君垣。
毕竟他一向被视为大魏之劲敌,魏国将士,莫不对他除之而后快,她不由想,若是他在此“意外”身亡,加之大魏的“天罡十二阵法”,还愁燕国不灭、魏国不盛么?思此,她心下竟隐隐生出一种兴奋感,可是她很快冷静下来。叶君垣既然敢坦言相告,那么必然不只是逗弄她这么简单。
固然杀他容易,可是这后果,是不是现在的大魏,或者说是魏尘奕,所能够承担得起的,还是另论。毕竟,她熟知的魏尘奕,离杀伐决断、雷厉风行的君主,还差的太远。
她心下不由叹息。
忽迎面一华丽宫装女子,正在两对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缓缓而来。她生的一张芙蓉面,高髻金丝缠绕,光洁额上贴着大红花钿,一双妩媚丹凤眼正直勾勾地望着阮妗华。
后者一下子就笑咧了嘴,更是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臣,参见宸妃娘娘。”
“快起来,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本宫的话从来曾放在心上么?”话中明是透着不耐烦,却是笑意盈盈。
“微臣哪敢?”
“你若不敢,估计也没谁敢了。”说着遣走了宫女太监,拎着曳地长裙就挽住了阮妗华,凤眼眨了一眨:“快跟我说说,这几日又干了什么好事。兄长之前寄来的信还说叫我提醒陛下,小心你这大魏第一权臣,莫养虎为患。”
阮妗华苦笑:“你何必调笑于我,‘权臣’之名愧不敢当,而且谢秋青他未免是太高看我了。”
“照我说,他那哪是高看,分明是嫉妒你一个小小女子官位品级远在他之上。”谢秋雨颇是不屑地挑了挑眉,却更添了几分风情,纤纤十指板着数了一数:“你看,大魏惊才绝艳第一人、大魏第一女官、大魏第一权臣,这就三个称号了,真叫人艳羡,宫中时光虚度无趣,倒真不如你在外头来的痛快。”
阮妗华沉默片刻,才道:“是我思量不周……才让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秋雨你可怪我?”
“怪你?”谢秋雨顾盼生姿的脸上带了一丝嘲意,“我为何要怪你……说到底,是我那兄长太不知好歹,还口无遮拦。”说到这里,她扭了扭锦帕,“若非你遣他去那蛮荒之地待着,也不知何事就要忤逆圣意,落得个更悲惨的下场,牵连家中。”
“边境毕竟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