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儿,你是和家人失散了吧!”张仲甫见这小娃儿衣着虽不华丽,却也只是肮脏,周身上下没块补布,应该不是行乞的人,所以他才做如此推测。
“你是谁?我怎样关你屁事,”晔儿抬眼看他,这人相貌方正、眉目忠厚,生得就是一副热心助人的模样。
“在下张仲南!”他作揖道,“我见你失魂落魄,想是有困难,可相告吗?”
“我是何等人物,要把事宣布在公告栏上,供人参阅吗?”晔儿冷笑。
“不!不!小兄弟误会了,张某是谁扬酒楼的总管,性喜为善,绝非见笑于你!”张钟甫觉得眼前这小娃儿怎这般刁钻古怪,应付得让他一头大汗。
“淮扬是圣家庄的隶属吗?”晔儿偏着头问。
“兄弟好见识,淮扬正是圣家组织的商号,堪称扬州第一大酒楼!”张仲甫眉宇间有一抹得意。
“那扬州的总舵何在?”晔儿脑筋一动,推敲出大哥一定住在那里。
张仲南戒心顿起,小心翼翼道:“小兄弟何以要。问总舵何在?”
“好奇罢了!”晔儿耸耸肩,不在乎地说,她抬头
看看眼前这位巳后中年的男人依旧怀疑的盯着她,她的口气颇为不悦的说:“张总管,八辈子没看过人也不是这种看法!”
张仲甫不以为意,和缓的问道:“小兄弟怕是还没用饭吧,不如张某做东,到我的酒楼去吃一顿,如何?”
晔儿很想给他个大钉子碰,但已有几天没吃好的了,所以,很诚实的肚子咕噜得出卖了她。
“可是我的嘴很刁,不合意的东西我可是会不客气的吐出来喔!如何,心意不变吗?”晔儿这句话并不是说笑,她就连在圣绝凡面前,都敢这么做。
“小兄弟,这你放心,淮扬的洒肆远近驰名,在扬州多的是非淮扬酒楼而不食的达官贵人!”张仲甫会这么说,实是因为谁扬酒楼的价码高昂,非有一些本钱的人是吃不起的。
“照你这么说来,客气反而嫌多余,咱们走吧I”晔儿起身向张仲南打个手势。
张仲甫指了个方向,跟在后头,头估量着这小娃儿的谈吐风范,看来这小娃儿的来头只怕不简单。
一顿饭能吃得胆战心惊,是张仲南始料未及的,脸面无光的滋味,更是一直表现卓越的他前所未尝的耻辱。
他先前还嘱咐大厨拿出看家绝活,想让这小娃儿尝一尝鲜,没想到这小娃儿对菜肴竞有一双法眼和很刁的嘴。
“张总管,这酱料的比例完全错误,略嫌甜了点,如此口感尽失,若再酸些便可弥补,但你们却马虎了,所以这菜毫无特别可言,张总管,这道莱还真亏你方才夸得紧咧!”晔儿说得颇为讥讽。
张仲南挫折得想哭,受人夸口不巳的淮扬十二道名菜,全被眼前这小娃儿批评得一文不值,有些菜更是只沽了口,便不再动筷。
晔儿见他顿时垮了脸,同情道:“张总管,失礼了,我好像说得有点过火,不会见怪吧,”
“不,小兄弟,没你这番话,淮扬再这么下去,也只是落个穷途末路,从今而后,淮扬励精图治、集思广益,定能再创佳绩!”张仲南苦笑道。
“张总管盲重了,对一个衣衫槛楼的小乞丐来说,你巳算上是个大好人了!”晔儿现在的模样的确像个小乞丐。
“小兄弟,不瞒你说,打从见你坐在湖边时,我心里就有种预感,助你一把是不会错的,尽管你身着蔽衣,但总有股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势围绕着你,与一般人相较,你便显得与从不同。”张仲南老实的将内心的想法全盘托出。
“谢谢你的夸赞,我没这等好法!”晔儿于对人家的赞美总是不以为然。
“小兄弟谦虚了,敢问小兄弟打哪儿来?”
“我自小即居北方,久闻江南风光好,特地南下做一番拜访。”大概是投缘吧,张仲南总令她感到亲切和蔼。
勺匕方的风光也是别有千秋,张某数年前也在那里定居过,但故人巳逝,留恋也只有徒增感慨,便回南方来了!“说着伤悲往事又浮上他心头。
“这里确是慰藉心灵的好地方!”晔儿微笑道。
“咱们别说伤心往事,小兄弟,你大概还没个落脚处,后头厢房可暂时借你一住,不会拒绝吧,”
晔儿很欣然的接受,毕竟有个人样的地方可住总比原本打算要住的破庙好得多。
晔儿就这样一直住在淮扬酒楼里,破衫不换,脏脸不擦,就连狗儿福福也是浑身污泥,一般人对她都退避三舍,但酒楼里的伙计个个与她熟稔,且都非常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