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混蛋本来是想烧粮吧?只因防备谨慎不能得手。
处心积虑呐。
……
“水。”
整整昏睡了一夜一日,夜半,母大虫终于睁开双眼。一直守在旁边的儿子感到老娘动静,揉揉眼睛来看。将清水喂到母亲口里,摸摸额头已经完全退烧,心中欢喜。郎中说了,只是操劳过度,好好休息即可,看来不是个庸医。
“娘娘,可好些么?”
“嗯。”母大虫自觉舒坦不少,可能是睡饱了,似乎身体都很轻盈,只是腹饥。儿子端来备好的粟米粥配肉酱,伺候老娘狼吞虎咽吃下。“诶?胡儿没有攻城么?”母大虫醒来就总觉着哪里不对,这时反应过来,耳边过于安静了。
小屠子二号道:“一直在打,方才消停片刻。想是也打累了。”
“有甚军情么?”两碗稠粥下肚,母大虫仍觉不足,又要了半块麦饼蘸酱咽下才算满足。缓了片刻,感到身上力气渐渐充盈不少。
次子郑方道:“李司马已从柳城来援,不日便到。”
“啊。”母大虫听说,喜上眉梢道,“胡儿久攻不下,已是疲军。李司马来得正好,”说着愣了愣,道:“蹊跷。”
“娘娘怎么说?”
“胡儿围攻燕城多日,一无所获。所为何来?”
实话说,仗打到这份上,母大虫也没想明白秃头蛮图了个啥。抢财货?在北面应该强了不少,还来燕城啃什么?再说,只要唐军主力仍在,吃下去早晚都要连本带利吐出来。
算计柳城或者辽城?柳城已发援兵,辽城亦无败绩传来。张德是军中宿将,手下万多健儿,那是好惹的么?李老三,那也不是个善茬子吧。母大虫在柳城有年,耳濡目染,对军事进益不少。
想不明白就不想。“咱家队伍呢?”
次子道:“从昨夜战至今日,日落前才换下来。家里伙计有五人陪着月里朵回刺史府了,其余弟兄皆在这边休息。”
“伤亡如何?”
“折了三十多人,王指挥又给补了些。”
母大虫听了心中就很不喜。
做老板她是个好老板。
凶归凶,其实对伙计很仗义,给钱不少啊,不是那嘴上抹蜜手下黑的无良。
做将军,母大虫也是个好将军。
与军士同甘苦,赏罚分明,其实就是把她做老板那套拿过来用。
对弟兄们,她是真爱护。
听说折了这些人手,母大虫都不忍心去问是谁,只道:“都安顿妥了?”
郑方道:“该给抚恤皆已到家,伤者均在营中休息。”
“嗯。那个那个月里朵呢?”母大虫又想起这女人,若是死了?其实不错。虽说她是大妇,弄死个她也就跟杀个猪羊没区别。不过么,毕竟有两个崽子,真干了,老黑肯定要跟她闹。或者也不会闹,只是,母大虫觉着,自己没必要沾这个血。
“回刺史府了。”儿子好心提醒。
“哦哦,说过了。”真是失望。
沉默了片刻,外面喊杀声又起,想是胡儿们又在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