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薛刚怒道:“徐贼虽然刺王杀驾,但他的父亲徐茂公,可是为官清廉的国家栋梁。怎么可能攒下偌大的家私?这不是说故去的老英王是贪官吗?”
“那您的意思是……”
“嗯……总共是二十一万两金子,咱们就把那零头……”
“先抹去?”
“抹去什么?报给朝廷,总共查得徐家财产,七千八百零三十八两,字画若干,大概价值两千两。铺子三间,价值黄金九百零二两。总共是,嗯……一万零七百四十两。”
“那剩下的呢?”
“我拿十万两,你和兄弟们三万两,另外拿两万两做咱们右控鹤监的小金库。还有大概五万两,你替我分给京城内有头有脸的人。我头不熟,这差事就交给你了。”
秦居正迟疑道:“虽然陛下也有酬功的意思……但您这么分,是不是太黑了一点?”
薛刚冷哼一声,道:“怕什么?难道你还怕黄金咬手不成?出了乱子我兜着!”
谁嫌钱烫手?见薛刚如此坚决,秦居正心中那仅存的一点敬畏之心顿时烟消云散,道:“多谢监正的厚赏!”
“别激动,这才哪到哪?”薛刚微微一笑,道:“以后咱们兄弟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三万两黄金,每人平均一百五十两。秦居正把消息传下去之后,这些军士的眼珠子都红了,看向薛刚的眼光无比热烈。
薛刚明白他们的意思,一切尽在不言中——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眼见军心可用,他才敢办一些真正的出格之事。薛刚来到那少妇的面前,道:“徐夫人,得罪了,请跟我走一遭吧。”
徐夫人盈盈拜倒,道:“监正也是上指下派,谈何得罪二字?更何况要不是您,奴家就得受了奸贼的侮辱,如此大恩,我还没来得及谢您呢,您就是让我现在就戮,奴家也毫无怨言。只是……”
“怎样?”
徐夫人面色惨淡,道:“监正可能也看出来了,我并非江淮侯的原配,而是续弦。”
“您接着说。”
“我家夫君有二子,皆非奴家所生。长子孝德,七岁那年,被一阵大风刮去,不知所踪。次子孝思,生下来之后亲生母亲就辞离了人世。可怜他今年方才三岁就要身首异处,您能不能法外开恩……”
薛刚苦笑道:“您实在是太高看我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可做不了主。不过您放心,有我的照看,绝不至于委屈了您和小公子。”
“唉,奴家也知道此事是痴心妄想……”徐夫人一行行清泪低落,道:“事已至此,夫复何言?我也不难为监正了。咱们走吧。”
徐孝思眼见母亲落泪,忙伸出小手,给她擦脸,道:“娘,你别哭了。思儿乖,思儿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傻孩子,不关你的事。都是娘不好……”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眼前一副母子情深的场景,即便铁石心肠之人看了也得于心不忍,士兵们纷纷别过脸去。
良久,薛刚才下令道:“请徐
夫人和小公子上车吧。”
刑不上大夫,即便徐敬猷犯了谋反大罪,基本的规矩还是要讲的,也不用上刑具,徐夫人和徐孝思被客客气气地送入了刑部大牢。
薛刚右控鹤监监正的职司在刑部还是颇有威慑力的,牢头对他非常客气,当他提出要单独与徐敬猷会面的要求时,那牢头略一犹豫也就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