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00年8月14日,北京郊区的一条山路上,一辆军用吉普车正小心的行驶着。车上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司机,另一个就是刚从军校毕业的我。车子已经行驶了3个小时了,路上看不到其他车辆也有1个多小时了,要不是车速很慢,我非得以为快到天津了。
看看前面似乎没有尽头的山路,我不由得有些后悔起来。长这么大一直都是在父母身边,每天都生活在赞扬和关爱里,无论是学习还是运动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才21岁就已经拿到核能物理硕士学位。本来已经收到美国加洲大学的博士录取通知书,没想到听了一场我国核能工业的报告后,毕业时竟然一时头脑发热选择了北京核能研究所。这可倒好,报到的时候竟然告诉我要先到3号实验室实习半年,说白了就是发配深山半年。赶巧开车的司机不知道是哪个部队的,任我怎么搭讪都一个字不说,那一脸的严肃让我尴尬了好半天。百无聊赖的我渐渐的闭上了眼睛,小寐起来。
当我醒来时车已经停在了一个巨大山洞里,司机在我下车后就把车开走了。我环顾四周,很多穿着白大衣的工作人员正在忙碌着,还有几队武警在巡逻,就是没有发现接我的人。这不是难为我么,山洞周围那么多的隧道,难道让我挨个找吗?就在这时,一个穿白大衣的中年人从我旁边的一扇门里走了出来,看见只有我孤零零的站在这里,问道:“张兴华?”我点点头。“跟我来。”中年人说完转身就走,我赶忙跟上,心里奇怪,这里怎么了?好象每个人都很紧张。中年人边走边说道:“今天晚上有一个重要实验,是关于核聚变超低温发生条件的验证,你可以参观。我先带你去你的宿舍,5点开饭,吃完饭你先学习穿防护服,晚上的实验需要穿。这是你的通行卡,初始密码是八个零,记得修改。还有,我叫李羿,后羿的羿。以后你和我一组,主要负责反应容器,你的研究课题是核聚变对容器理化性质的影响。”我跟着他来到一个小房间后他就走了,我打量了一下我今后半年的住所,大约只有8平方米左右,除了计算机和一张铁床以外,几乎就没有别的大件了。一路上都是他讲我听,而他似乎赶时间一样,搞的我连食堂在哪里都不知道,还好早被告之路途很远,包里带有面包。
5点半,李羿来了,一进门就又让我跟他走。我已经逐渐开始习惯了这里严肃的气氛,乖乖的跟着他来到一间实验室。李羿打开一个铁柜,指着里面的一件“宇航服”说道:“你先把这件防护服穿上,我太高了,穿着有点小。”我按照他的指示,好不容易才穿上,确实太小了,我170米的身高已经算二等残废了,可是还觉得紧。“这是我们刚设计出来的最新型号,做小了,还没有实验过,哪里不舒服,你提出来,我们好修改。” ;李羿边说,边穿上另一套简易的防护服。我倒!竟然让我做小白鼠。算了,就当为科学献身了。看到柜子里还有个头盔,顺手拿了出来,扣在头上。“不要戴!”我一楞,已经晚了,头盔已经自动扣死了。“唉,那个头盔的扣锁装置有问题,我们上次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开。算了,时间不够了,你先戴着这个吧,我们去反应室。”我无话可说,倒霉到极点了。
不知道这套防护服是不是有温控装置,一点也不觉得闷热,就是笨重的很,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象个狗熊,来到反应室我已经出了一身汗。整个反应室被厚重的铅壁包裹着,我们从一个小门挤了进去,开始跟着李羿检查各种仪表。“这里是反应室的外壁和内壁之间,以后你的工作就是检查和改进内壁的理化性质,现在的内壁寿命太短,今天实验结束后就要更换了。我现在穿的防护服等实验开始就不能在这里工作了,这里太热。你的防护服可以一直在这里工作,这也是为了方便观察内壁的一些指标。” ;李羿边说边不停的抄写着一些仪表的数值。我跟在后面象个傻瓜,除了通过头盔里的扬声器听着他瓮声瓮气的讲解,什么也干不了。
终于检查完了,我们离开了反应室,来到了控制室。一进门,李羿就向一个老人汇报:“反应室各指标正常,紧急停止装置也没有问题。”然后便把他的防护服脱了下来,看起来他的那套也不舒服。这时那个老人宣布:“实验开始,倒记时1分钟。”一下子,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李羿也在一台计算机前坐了下来。我穿着笨重的防护服根本坐不下来,只好傻乎乎的站在那里。
“5、4、3、2、1、开始!”随着实验开始的声音,各个工作台前不断的开始了汇报:“压力1000、温度5500;反应原料开始加注;紧急停止装置打开保险……”很快,压力已经到了5000,温度也到了30000,有人报告:“反应条件达到,是否开始?”老人答道:“开始,激光点火!”只看见反应监控器上几条短促的亮线闪过后立刻一片火红。“成功了!”人们欢呼起来,只有那个老人似乎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并没有显得很激动。只听他说:“继续注入原料,争取让反应时间超过30秒。”“是,反应原料继续注入。”
我看着控制室里的一片欢腾,也不禁为我国能够在可控核聚变上取得突破性的进展而高兴,毕竟在这么低的条件下点火成功无疑已经达到了国际领先水平,为我国在今后的能源竞争中取得优势打下了坚实基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喊了起来:“报告,反应压力升高过快。”老人立即命令道:“停止注入原料。”“原料注入无法停止,自动开关无法关闭。”“启动紧急停止装置。”“报告,紧急停止装置无法打开。”“什么?快,派人去反应室手动关闭原料阀门!”这时只见反应监视器上的颜色已经变成了橘黄色,压力已经达到了15000,而且还在迅速升高,反应已经失控。
“反应室内壁出现泄露!”随着这声报告,我看见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绝望的神色。我明白,核聚变是太阳内部发生的反应,而且反应产生的能量巨大,一旦失控,那么现有的原料足以让整座山瞬间蒸发。就在我刚刚明白现在的处境,还没有来得及看这个世界最后一眼的时候,眼前突然一片漆黑,耳边也一下变的寂静起来,什么也听不到了,甚至包括我自己的声音。一种麻木的感觉遍布全身,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苏醒过来,浑身疼的要命,眼前还是什么也看不见。我挣扎着爬了起来,摸索着向门口走去。打开门,我不禁松了口气,应急灯都亮了起来,整条走廊虽然昏暗,但还能看清楚。回身向控制室里看去,没有人,只有一地的衣服;再看看走廊,也没有人。我一下子楞住了,人都哪去了?刚才还到处都是,不可能他们都走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呀,再说一地的衣服怎么解释。不对,既然是反应失控,怎么整个实验室看起来似乎还很正常?在那么强大的能量爆发下应该什么都剩不下呀?想到这里,我有点毛骨悚然,这一切太诡异了。
我努力的把种种恐怖的猜测排出脑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了一下当前的处境,还是应该先找到配电室,看看能不能恢复供电,不然这个实验室在山体内部,没有通风设备早晚得憋死。我沿着走廊借着微弱的灯光挨个房间找着。运气不错,终于在电梯间的旁边找到了配电室。我推了推,门锁着,还好旁边防火箱里有一把防火斧,在我的努力下总算把门砸开了。我多少有些得意起来,穿着这么笨重的防护服,竟然还能完成这种高难度的工作,看来平时的艰苦训练没有白费。检查了一下,原来只是总保险断开了,合上电闸,整个实验室一下子全亮了起来,各种设备也一个个的重新启动起来。
解决了空气的问题,接下来就是吃饭的问题了。从感觉上来说,似乎没有过去太长时间,因为我还不觉得饿,但在这种处境下未雨绸缪是必须做到的。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就在对整个实验室的探索中度过了。我也试图脱下这身笨重的防护服,可该死的头盔怎么也弄不下来,只好作罢。终于让我找到了食堂,不错,食物不少。可是……可是我怎么吃呢?我敲了敲头盔,难道让我看着食物,最后却被饿死?天呐!就算我英俊潇洒、风liu倜傥、玉树临风的让你嫉妒,也不要这么玩我呀!
不行,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我想起了那把防火斧,头盔是金属的,可眼前的面罩是玻璃的,我把面罩打碎不就行了。还好因为怕遇到什么外星怪兽,斧子一直随身携带着。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我挥起了防火斧。
一下、两下……终于,玻璃被我敲碎了,不过我的额头上也添了一个小伤口。血虽然没流多少,却疼得很。手从面罩里探进去,终于打开了头盔的扣锁机构,这身笨重的熊皮终于离我而去。我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吃着食物,回想着刚才是否有没搜索到的地方。吃饱后,我才静下心来思考眼前的处境。从我刚才的搜索来看,整个实验室各种仪器设备都在正常运转着,但所有的人似乎都被蒸发了,因为每间屋里都只有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看起来我正是因为被“密封”在那件熊皮里才没有被蒸发,可是为什么只有人不见了呢?
既然想不通,就不想了,现在应该想办法出去,把这里发生的情况向领导报告,希望不要把我当成疯子才好。想到这里,我回到宿舍,换上来时穿的衣服,整理好背包,又到食堂带了好多食物,向来时的那个大厅走去。
一进大厅我就楞住了,整个大厅剩下了不到一半的面积,其余的地方变成了岩石。我走到岩石前摸了摸,是一整块,表面似乎被切割过,十分平滑。和墙壁的结合处十分自然,不象是山体塌陷。还好大门还在,我快步向大门走去。
用身份识别卡打开大门,眼前的情景又另我大吃一惊,原来的公路不知道哪里去了,眼前是一个深谷,我就站在这个深谷旁的峭壁中间。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难道就这么被困死在这里?不行,我一定要离开这里。这里刚刚发生核燃料泄露,虽然聚变原料比起裂变原料的放射性小的多,照射时间长了也只有死路一条。我急忙返回实验室寻找绳索,准备溜到谷底再想办法出去。
在武警值班室我找到了几根长绳,似乎是卡车上用来捆绑货物用的。看到地上还有一把手枪,考虑到外边的情况无法预料便也带在了身上。绳子接起来大约有30米长,足够了,我把一端系在门边的一块大石头上,顺着绳子溜了下去。
我从小就在父亲的督促下坚持锻炼,还得过青少年太极拳的全市比赛第一名,身轻如燕说不上,顺着绳子往下溜还是没有问题的。不久就来到了谷地,我一声欢呼:“有水,太好了!”眼前有一条小溪,有小溪就意味着很可能山谷有出口。于是,我顺着小溪向下游走去。
大约走了有3公里远,两边的峭壁已经逐渐低矮下来,前面有一片森林,似乎已经到了山谷的出口。我无心欣赏周围的景色,加快了脚步。
忽然,一声野兽的叫声从前面传来,我不由得一阵害怕,脚步停了下来。北京的郊区竟然还有野兽?听起来还很大只,不会是老虎吧?总不可能是狮子呀。我把手枪拿出来,打开保险,紧张的看着前面的树林,口中喃喃的祈祷着不要中彩。
突然,一只奇怪的野兽从树林中窜了出来,看它样子像老虎,可是头上却有着犀牛一样的角。看见我挡在它前进的路上,一声怪叫就向我扑来。我不及思索,抬手就是几枪,我不是吹牛,得益于太极拳的凝神静气,我的枪法在学校还是数一数二的。我敢说那几枪都打在了野兽的头部,可是它不但没有倒下,反倒高高跃起,扑了下来。眼看着血盆大口离我越来越近,我几乎能闻到它嘴里腐肉的臭味。就在这千钧一发之迹,我急中生智把枪对准它的大口又是几枪。只见它在空中似乎停顿了一下,一个翻身掉落在地,嘴角流出鲜血,不动了,只是两只眼睛始终怒视着我。
我似乎一下子虚脱了,一屁股坐到地上,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就在我刚刚为死里逃生暗自庆幸的时候,对面森林里又传出几声怪叫。我的神经一下子又绷了起来,急忙检查手枪子弹。完蛋了,一发都没有了,刚才一紧张全打光了,也没有多带弹夹,这回肯定凶多吉少了。我趴在地上的死兽身后,紧张的看着树林,期望后来的野兽看见这只长角的老虎就会吓跑。谁知树林中人影乱晃,竟然闪出来几个穿兽皮的人。他们手里拿着长矛或长剑,还有一个年轻人拿着弓箭。他们似乎看见了地上的野兽,停止了怪叫,摆出一副战斗的姿势,年轻人也把弓拉开,对准这里。我连忙站了起来,想告诉他们不要怕,没想到我突然站起吓到了他们,那个年轻人的箭对着我就射了过来。我慌忙一闪,要害是躲过去了,却把左臂划破了。
我刚来得及说了一句:“不要怕,老虎已经死了!”就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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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魔法地球
热!好热!怎么到处都是火?快受不了啦!
“啊……好烫啊!”我大喊着一下跳了起来。原来是在做梦,可是好真实呀,现在还觉得身上火辣辣的。
“您醒了,太好了,爹!快来,英雄醒了!”一个小伙子抱着木柴冲了进来,看到我站在地上扔下木柴喊叫着跑了出去。我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里应该是猎户的家,墙壁都是大块的石头,很粗糙,上面有几张小兽皮。我刚才应该是躺在一块大石板上,石板下面还烧着火,怪不得会觉得热,差点被作成石板烤肉。
门板一响,那个年轻人跟着两个老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老者向我鞠了一躬,说道:“尊贵的客人,您终于醒了,我首先要为我儿子的误伤向您表示最诚挚的歉意。”“你是说向我射箭的事吧,没有关系,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不过把我放在火上烤是谁的主意?”我愤愤的质问:“难道想把我烤了吃吗?”“请英雄不要生气,射你的那只箭上有毒,这种毒药只有加热才能解,本来应该用热水的,可是事急从权,烧水太慢,所以……请英雄不要见怪。”老者看了看我,见我脸色缓和下来又接着问道:“请问英雄尊姓大名?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啊,我叫张兴华,北京人,对了,咱们这里去北京怎么走?”老者低头思索了一下:“北京?没有听说过,不过我们这里比较偏远,离最近的大城也有5天的路。英雄伤势未愈,如无要事,在我们这里住几天再走不迟。”我心想,几百人人间蒸发还不是要事呀,只是不能告诉你们罢了。于是说道:“谢谢您,不过我还有急事,就不住了,我马上要赶到北京,您告诉我最近的公路怎么走就行。”“公路?”老者回头看了看一起进来的另一个老者,“什么是公路?”
我无言以对,从一开始看见他们都穿着兽皮,拿着原始的长矛、弓箭,我就猜测这里可能是个没被发现的原始部落,只是他们相对标准的普通话让我不敢确定。现在他们连公路都不知道,那么一定是还没有见过世面的原始部落了,不过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