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政捋了捋下巴上的三寸短须,沉思半晌。
“这倒是不错的主意,不过仅这些可不够。”
阮青青想了想,“如果是以拍卖的形式呢!再加上兼有磨面、砻稻、碾米三种功用于一体的水轮三事的构造图呢?”
周政笑了,“你这小家伙倒是惯会藏一手。”
“不过是为生存所逼罢了!”阮青青没有多解释。
“好一个为生存所逼!你是个懂得生存之道的。如你所愿,本官尽力去做这件事。因着本官乃汝南郡周氏的嫡系这身份在,动用些族中的力量,把你这些图纸或者实物卖个好价钱倒也不难。只是本官也不能确定凭我们之力能不能与这天灾抗衡,真正做到救本县灾民于水火之中。”
周政轻叹一声。
“大人尽力就好,人活世上不就是但求一个问心无愧么?”
“这事关重大,本官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倒是你那水磨、连机水碓以及水轮三事的构造图什么时候可以画给本官?”
“现在就可以画。”
“你倒是爽利!行,本官给你拿纸笔。”
说着他从马车的暗格里拿出笔墨纸砚。
阮青青虽说毛笔使得有些不顺手,在废了两页纸后,倒也能画。
“吁!”
随着马蹄声起,阮青青目送着马车渐渐远去。
“大丫,你刚刚跟县太爷说这次干旱得旱三年是真的么?”阮万铁这会儿还是有些难以相信。
“爹,这种事我岂敢胡乱说。只是这事暂时不要传出去,以免造成人心惶惶。”
“这这……怎么会这样?”阮万铁嘴巴张得大大的。
“天灾最是无情,谁又能预料得到。爹,咱们与其在这惶恐担忧,不如好好地把眼前能做的先做了。”
“对对,翻地翻地,种小麦!”
好半会儿,阮万铁才回过神来,立即往地里跑。
“爹,你别太担心!只要县太爷将附近的水利搞好了,再加上咱们将明年的小麦收上来后,日子顶多会艰难一阵子,绝不会难到会饿死的地步。”阮青青怕自家老爹吓着了,忙安慰道。
“道理你爹我晓得,只是这是三年的干旱,不是一两个月,里面的变数太大了。从前你爹在镇上说书的那里听过,平川郡三年大旱,将平川郡里的百姓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人吃人更是成了稀松平常的事。”
阮万铁的声音一直在发抖。
“爹,咱们这稍微好些。最起码咱们这是守着潜龙江这条大江,以及周围一大片的深山老林,不会到山穷水尽之地。”阮青青叹了口气,“有道是只要人心齐,泰山移。大家去做好眼下各自能做好的事,这灾害带来的伤害也并不是不能降低的。”
阮万铁低头细想了下,“嗯,我知道怎么做了。”
他话是这么说,人却还是在浑身战栗不已。
“爹,正好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先喊上娘和大弟回家吃饭,休息下,下午再来吧!”
“哦哦,好好!”
一家子在吃着午饭时,阮青青给大家讲家里接下来的安排。
“爹娘,我看玉米地翻整大概还需要一天的时间。新买的那五亩地,我们在八月中旬前把它们浇透,然后再翻整一遍。九月先把新买的五亩地的小麦先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