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上方传来极其轻微的声响。
宋孤阳抬头看去,只见石室顶部某个角落出现道道裂痕。那裂痕越来越大,最终竟然发出&ldo;咔嚓&rdo;的轻响,随即顶部破开一个窟窿。
在窟窿破开的一瞬间,水流争先恐后地从窟窿之内狂涌而出,落入石室之内。不,那或许不能称之为水流。那类似于水流的液体呈现出透明的色泽,液体之内却泛着点点银芒。液体撞在地面之上,冲击最激烈的地方银芒顺着水波大亮,又在液体平缓之后归于平淡。
液体涌入室内的速度极快,几乎是在瞬息之间,那液体便已经漫过宋孤阳的膝盖。
带着凉意的水流舔舐过素白衣料与肌肤,那种熟悉的、内力逐渐被封锁的感觉再次袭来,一如一年以前的玄月宗地牢之内。
再次回过神来,液体已经蔓延至胸口。
宋孤阳却并未反抗。他缓缓闭上双眼,任由自己沉浸在液体之中。
顷刻之间,冰冷液体充满整间石室。液体无色透明,夜明珠的幽幽光线下,隐隐能看到液体之内的点点银芒。而在一片银芒中间,白衣宗主双目轻阖,容颜沉静。
再次醒来的时候,宋孤阳发现自己平躺在地面之上。
手指及身体触及到冰冷的石块地面,鼻尖是浓郁的血腥味。那血腥味并非是从他身上传来的,而是从四面八方密不透风地发散而来,仿佛他身处的并不是死气沉沉的墓宫,而是尸血遍地的无间地狱。
身体异常沉重,所有内力尽数被封锁。
宋孤阳支撑着手臂,缓缓坐起来。
他似乎依旧在墓宫之内。目光所及虽然看不到边界,但是能看到头顶上方十丈高的石板。
地面之上满是血迹。那些血迹色泽鲜艳,尚未凝固,显然刚刚撒上去不久。血迹虽然凌乱,却又隐隐按照某种玄奥的规律进行涂抹排布,看起来诡谲至极。
在看清这些血迹排布的那一刹那,宋孤阳瞳孔微缩。片刻他闭上双眼,再次睁眼时,已然恢复了平静。
再次观察四周环境,宋孤阳这才发现,他处在这个大型血迹咒阵内部的一个子阵之内。这子阵与前段时间郭无缘在边城抛出来的机关有异曲同工之妙,二者皆综合了天地道法,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只能被外力破坏。
若是他尚有内力在身,或许可以尝试从内部直接破坏。只是现在,他不仅内力被封,而且全身松散无力。宰父映恐怕不止给他用了一种药。
身前五步之遥的地面之上盘坐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暗沉黑衣,肤色冷白,鼻尖一颗小痣。他眼尾带着几分诡异的橘红,配上那身暗沉黑衣,看着便让人心生阴冷。
正是毒医宰父映。
似乎是察觉到宋孤阳的苏醒,宰父映抬眼施舍过来一个目光。瞬息之间,那目光又收了回去。
他似乎知晓宋孤阳已经无力反抗,所以才如此不在意。
高高在上的猎手哪里会去在意一只将死的羔羊。
宰父映没有什么反应,宋孤阳却是开口了。
&ldo;以纯阳之体为阵引,上万士兵为祭,将他们体内的生息尽数供给在你一人身上。宰父映,你真是好大的胆子。&rdo;宋孤阳声音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