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恨是方才醒的,一醒来发现自己被李砚圈在怀里,场面有些尴尬,便想要说些玩笑话来缓缓。
但是这个玩笑话明显不是很成功。
李砚见陈恨朝他笑了笑,心道要是本王告诉你,你之前说了什么,本王看你还笑得出来。
想是这么想的,他却只道:“你好了?”
不愿意叫李砚忧心,陈恨重重地点了点头:“好了好了。”
“你洗洗吧。”李砚低头,用未受伤的左手把清水端到他面前,又给他递了一块干净的巾子。
李砚不再多说话,陈恨也不曾多想,只以为他是害臊,便道:“从前在岭南,我帮王爷弄了一回,这下子算是扯平了。”
可是李砚根本不想扯平。
于是他转了话头:“你在掖幽庭怎么了?”
“掖幽庭私底下男风挺盛,臣一时不防,就中招了。”
他不想教李砚担心,把事情说得很简单。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掖幽庭中人都是奴籍男子,一朝落难的世家公子,穿一身宫中最卑贱的蓝衫,要对食也找不到旁人。长久以来,上头人疏于管教,里边人也越来越放肆。
庭中两人同住,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安排,与陈恨同住的那人是掖幽庭的“名花儿”。
一开始时,他也不敢招惹陈恨,只是时常带人回来,响动不绝,陈恨便到外边去避开他。
后来见陈恨恐怕是出不了掖幽庭了,那人便时时试探他,但都被陈恨堵回去了。
一直到今日他回去时,才开门,一阵香风扑面而来。他再回身,连门也被锁上了。
所幸名花儿一推就倒——倒地,陈恨挣扎着就翻窗子跑出去了。
陈恨笑道:“王爷,现在看来,你还挺厉害的哈,那时候还挺能忍的。”
“你……”
李砚还要再问,陈恨这时才看见李砚的右胳膊与右肩上还带着伤:“王爷怎么了?”
“无妨。”
陈恨下床,掀开他的衣袖看他的伤口:“下回皇帝再让王爷进宫,王爷称病不来便是。他可能有点心理扭曲。”
“你在宫里。”李砚垂眸,似是看自己的伤口,也似是看他。
他却会错了意,只道:“我在宫里,我在宫里也不能时时照应着王爷……”
“我想见你。”
“……流了这么多血,要怎么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