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人都没有意见。
于是几分钟后,伊达航、松田阵平、萩原研二、诸伏景光,再加一个阿纲,五个人一起坐进了银行的会议室里。
“那么,从哪里说起好呢?”
伊达航双手交叠,在身前搭成塔状,以一种令人心悸的目光缓缓扫视过在场的其他四人。
就算是在面对伊达航时理应无需感觉心虚的阿纲,一时之间也不太想和这位目光如炬的警官对上视线。
——他算是明白松田阵平为什么会说伊达航发起火来“超可怕”了。
因为这个人他不是无缘无故地发火,他的怒气中带着对朋友的关心,带着对他人安危的忧虑,反倒是没有多少对于只有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的怨气。
面对这样一个就连发火都是出自对自己最纯粹关心的人,阿纲是松田阵平的话,也会感觉心虚,也会发自内心地感到抱歉,甚至有一种无颜面对江东父老(?)的异样羞愧感。
比起被发火、被凶上几句,这种混杂了愧疚、歉意、羞窘的五味杂陈感,才是最让人受不了的。
就连阿纲一个与伊达航没有太深交情的人这一刻都感觉如此坐立难安,更别说是身为他好友的另外三个人了。
尤其是诸伏景光。
他本来就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对自己的三名友人抱着一种隐秘的歉意,这会儿被伊达航用那样的眼神一看,就忍不住想要开口解释——
“班长……”
“诸伏你先慢着。”出乎意料地,伊达航竟然抬手止住了诸伏景光即将出口的坦白。
“你和降谷从毕业就和我们失去了联系,整整四年杳无音信,发给你们的邮件也全都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降谷是我们那一届的第一名,诸伏你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像你们这样的人,进入警察系统以后绝不该默默无闻,更不该失去联络。”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们参与进了某个机密任务当中,在执行任务的这个过程里,不允许与知晓你们过去的熟人有任何联系。”
“关于这一点,无论是我还是松田、萩原,都有所猜测。”
所以伊达航并不会责怪诸伏景光这四年来的失联和隐瞒——相反,他只会担心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就像他会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给他们发上一封“偶尔也回复我一下如何?”的邮件一样。
至于诸伏景光是怎么和那莫名其妙的“超能力者”扯上关系的,伊达航的确会问。
但那要等到先解决了某件事之后……
伊达航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阿纲身上:
“阿纲也是‘超能力’的知情者之一,对吧。”
他神情笃定。
“否则他一个孩子,以松田和萩原你们平日提起他时那种溺爱的态度,怎么可能让他也参与进我们之间的谈话之中?”
而且就连诸伏景光都没有反对这件事。
从诸伏景光之前与应该是他现任长官,被他称为“室长”的某个人的通话内容中,能判断出“超能力者”的信息应该是被严格保密、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轻易被告知相关情报的,然而伊达航的三位同期却对名为泽田纲吉的少年表现出了远超寻常的熟稔、亲近和信任,似乎完全不在意被他知晓此事。
鉴于他的同期们都不是会因私下里的感情而影响对正事的判断的类型,伊达航很轻易就推测出了“泽田纲吉也是超能力知情者”这一结论。
有着与年龄并不十分吻合的老成持重面容的警官微微眯起眼睛,盯视着依然没有摘下墨镜,所以很难通过他的眼神来判断他此刻情绪的松田阵平:
“所以松田你才会一直对那起摩天轮爆炸案的细节闭口不谈?因为当时的确不是你解决了那个炸弹,而是阿纲做了什么?”
“喂喂……”松田阵平像是彻底放弃了一般,整个人懒散地趴倒在了面前的会议桌上,“班长你用不用这么敏锐啊……而且溺爱什么的,说得好像我和萩是什么孩子家长一样,我们可都是单身!未婚!”
……你重点想吐槽的竟然是这个?!
包括阿纲在内,会议室里的其他四个人看向松田阵平的眼神都变成了“→_→”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