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维行面不改色,“疼就行,好长记性。我给你重新绑一下……你躲什么?”
方才步维行伸出的手被步惊川躲过,此时眉头拧成疙瘩,步惊川连忙解释道:“就这样好了,我怕绷带沾了药,不好弄。”
“你还知道怕?”步维行终于舍得掀起眼皮子来瞟他一眼,“输了一次比试,你就敢偷偷跑出宗门、独自进秘境,我看你这不是天不怕地不怕?”
步维行揪出此事,步惊川便不敢接话了。
这事儿确实是他理亏。在他溜出宗门之前,正逢五年一度的折桂大会,邀请各门派新一代的青年弟子参与比斗。长衍宗虽没落已久,却仍能受到邀请,因此,步惊川也有幸到场。
那次折桂大会是疏雨剑阁的主场,步惊川人生地不熟,与师兄一道闯了疏雨剑阁的一处练习场。练习场中恰好有弟子在演练,见到两位如土包子般的不速之客,开口自是不客气。
那位师兄也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主,当即与那群弟子起了口角,吵至最后,甚至上了比武台,要用拳头说话。
彼时师兄的实力已突破筑基,达到心动期,他与步惊川都信心满满,觉得自己当有一战之力。谁知疏雨剑阁一方出战的竟是一位已入心动期九年的弟子,那名弟子灵力比师兄凝实许多,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师兄扫落至台下。
步惊川不服,想上台一试,却被师兄阻拦,“别去,你不是他对手。”
那弟子站在比武台上向下扫了一眼,嗤笑一声,“我当如何,原来就是个筑基期的三灵根,小门小派出来的,果真没意思。”
步惊川涨红了脸,师兄是他们这代弟子中最出色的一位。师兄若是打不过,他也是打不过的。他虽知晓这一点,但仍是不服气。
这股气一直憋在他心里,久久放不下,郁闷之中想像师门中的师兄那般出宗门散散心。没想到竟是在散心途中听说了秘境开启的事,头脑发热之下,他入去那北斗秘境一趟,没想到竟是有了点收获。
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事传到了步维行那里,却是变成了他输了一场比斗。
只不过,他现在是不敢在这点细枝末节上开口反驳的。
见他久久不答话,步维行便道:“说罢,这次出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步惊川偷偷打量了一眼步维行。现下步维行面无表情,之前的火气发泄一通后似乎散去了大半,应当不会再将他臭骂一通。
“我……就是想出来自己试试,不能光靠宗门。”步惊川斟酌着开口,选了个含糊的说法。
“你当我是傻子?”步维行眯起了眼,目光变得有些危险。
一见到步维行这表情,步惊川心里就开始慌。他小时候闯祸,步维行抄起藤条抽他的时候,也是这副表情。
步惊川连忙否认:“没有没有!”
在步维行持续压迫的目光之中,步惊川只能吐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总说秘境中的机缘能提高自己的实力……我是觉得自己太不中用了,才想着,出来历练一下。”
本以为自己这话会挨回训斥,不成想,步维行的语气之平和,出乎他意料,“你不该如此冒进。即便你要出来历练,也该问过我。我能同你一同入秘境,虽不能全然护住你,却能确保方才那样的事情不再发生。东泽,你需记得,实力虽重要,可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步惊川看着步维行认真的神色,知晓自己此次确实是过分了。步维行对他亦师亦父,虽是训话,却出于拳拳爱护之心。
“是,弟子知晓了。”步惊川蔫蔫道。
步维行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先回去罢,回去之后,自己去你师娘那处领罚。”
长衍宗中人不多,管刑罚的担子便落到了师娘身上。
将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后,步惊川被师娘罚了十日的禁足。
他前脚刚回自己房中,后脚师娘便送来了她亲手做的三丝羹汤。
师娘趁着步惊川低头喝羹汤的时候,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最终得了结论:“瘦了。”
前些日子他在深山老林中风餐露宿好些日子,日日担惊受怕饥寒交迫,不瘦也难。
师娘补充道:“明日我抓两只山头上的鸡炖了,给你补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