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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正起,开阔的阁中席子蒲团,案上茶香正熏,握笔之手执茶杯,不可指点江上,但可看朝堂风云。
“我们蜀国是诸王朝里面历史最悠久的一国,当年五国争霸,我蜀国一直是最强的,当时万邦来朝,距离一统也不过那咫尺距离而已,可转折就在于一百年前的那位君上。”
钟元是当朝阁老,他要指点朝堂局势,便是一言一辞都不含糟粕的。
谢临云没想到自己会在自己老师这里遇上钟阁老,而且还被允许留下了。
他内心是激动的,可当钟元开口不说当前发生的大事,却只提起了蜀国的旧事,他有一瞬的愣松。
直觉这位阁老恐怕是在铺垫。
“这天下间的君王者分为很多人,但对于历史而言只分为三种,功大于过,过大于功还有一种功过相抵,第一跟第三种就不说了,但第二种里面的极致便称为昏君,或者暴君。”
“一百年前的那位君上既是昏君也是暴君,贪图女色,乱用权势,为满足自己无所不用其极,损了蜀国建国起积攒的根基,一度引发□□,各地起义,差点就毁了蜀国的霍姓王朝,后虽有明君继位,但也让蜀国没了往日的辉煌,到如今还显得惨淡。”
“前者如鉴,后者知过,如今的君上初起于微末,从并不受宠的庶生皇子到问鼎天下——如今苟活于世的王爷都寥寥无几,当年的手段稍微入朝的人都能从旁人那儿闻见一丝血腥,就看敢不敢闻。”
钟元这番话无疑是吓人的,瞥了谢临云一眼,后者并未胆怯或者忌惮,只沉思。
不错。
钟元喝了口茶,“君上不昏,那么如今的局面之严重他不会不知道,消息已经传遍邯炀,没有正经受难过的邯炀百姓都如此愤怒,人心惶惶,何况当年饥荒遍及的区域,百万灾民受难,如今还有几分动乱未平,再看看不久前又遭遇饥荒的……疆城之战才刚平,若是再起民间怨气,这江山必然不稳!”
“所以,不管是权贵跟百姓之间的斗争,还是利用言党平衡朝堂势力的趋势,都无法让君上妥协——尤其是他已经妥协了一次。”
压不住了,那就无法再妥协了。
君上还不蠢,于是必然会正面处理通州贪污乱贼案。
“那君上会降罪言阁老吗?”
谢临云忍不住问道。
钟元反问:“已经查出言阁老有罪了吗?”
谢临云顿时哑口无言。
“降不降罪的事情暂且两说,且看他到底涉案多深,若只是贪污几十万两,还不够降罪处死的程度,我要说的便是君上如今肯定是要第一平息民间怒火跟芸芸传言,扼住祸源。”
扼住祸源?怎么扼?看钟元这意思,似乎君上不会大动言士郎。
那么……先安抚民间?
“君上会用一个人。”
周厥终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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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我也闲不了多久了,快有事儿做了。”
许青珂将借来看的几本书收好,让阿青代为还给那书屋。
阿青下楼的时候,看到宫廷侍卫护着一宦官前来。
传旨!
“你说什么!君上竟赐了许青珂御史中丞之位!那可是正四品下的官!”
“言敬棋是状元,入翰林院也不过是正六品的闲官儿,她竟直接正四品了!”
“而且还是实权的御史中丞!入御史兰台……”
若说那撞碑的老汉用鲜红的血震了邯炀以至于蜀国朝野内外,那么许青珂这位美貌冠绝数届科举功名甲鼎的探花郎就是另一番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