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冰凉的手指用力摩挲着她的眼周,残留的水迹全被他擦拭干净。
“你好像总是把我想的很坏。”
宋听玉声音很轻,在寂静的凌晨阁楼一字不漏清清楚楚地飘进她的耳朵。
“你不坏吗?”宋疏月反问道,颈间的指痕、滴血的耳垂、刺穿的耳骨,窒息和疼痛,每次出现都要带给她这些。
“你就当我很坏好了。”宋听玉又挂上清浅的笑,却看不出以往捉弄她成功后的愉悦。
空气就这么安静下来,她避开他的视线不肯看向他。
宋听玉又轻声开口:“我没有痛觉。”
所以呢?她附加给他的疼痛都是虚无。
宋疏月一言不发,兴致缺缺。
“能让我感觉到疼痛的只有一样东西。”
他不计较她的故意无视,缓缓牵起她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转动着她手上的戒指。
是那枚原先戴在他小指,而后套在她手指上就取不掉的尾戒。
宋疏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她之前用尽方法,朱砂符咒刀刃齐上阵,都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而他现在告诉她,能让他唯一拥有痛觉,感受疼痛的东西,是他早就戴在她手上,枷锁一般的戒指。
白天她还戏称这枚戒指上的荆棘是小刑具,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宋听玉握住她的手把她带向自己,眉眼里一如既往带着点笑:“来吧,想划哪里?”
把我付诸在你身上的疼痛悉数奉还。
戒指上的荆棘此刻仿佛真的长出了尖刺,划过他的侧脸,经过之处很快就泛出血液,殷红的血线挂在精致无比的面容上,像是缀了红线般潋滟,也像面具下的活穗,摇曳生姿。
戒指仍是死的,禁锢在她的手指上,指节曲起划过的时候,如同爱人间温柔地轻抚。
只是爱人之间的温存,不会充斥割破皮肤的血液,不会留下刺眼的伤痕。
宋疏月想,她一点也不了解宋听玉,一点也不了解这个血脉相连的哥哥。